利弊權衡之下,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薛天定還在四處找林複均,他們肯定無法拋下他不管,萬一任無道被逸興劍乾掉,這事就真的玩大發了。
秦英當即沒有憋住,他瞪著眼睛,想罵人又罵不出來,最後只能捂著心口:“你真知道啊!——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易憐真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我本來沒打算說的……”
“鏡子?”任無道感興趣地問,“什麽作用?”
易憐真說:“它可以當一個盾牌,擋下逸興劍的攻擊。”
任無道還是看著他,好像知道他沒有說完一樣。
易憐真:“……”
他特意模糊了內容,想讓秦英少暴露一點,現在看來好像糊弄不過去。
“算了,”秦英揮手,“前輩想知道你就說吧。”
反正都這樣了。
易憐真盡量簡略地把慈恩鏡的作用描述了一遍。
聽完,任無道輕輕點頭,評價道:“果然神奇。”
接著,他將頗有壓力的目光投向秦英。
這是暗示讓他交貨了。
秦英簡直想吐血,他複雜地瞅了一眼易憐真,不情不願地伸出右手,現出一面亮銀色的鏡子。
“多謝。”任無道將慈恩鏡接過去,“我出去找林複均,帶他一起走,你們等在這裡就好。”
沒再看二人,他收起慈恩鏡出了房間。
“抱歉,”任無道剛走,易憐真便雙手合十向秦英致歉,“我原本是想替你瞞著的,但是情況太特殊,我怕不說出來後果更糟。”
秦英搖了搖頭,把從未離過身的慈恩鏡交出去,他現在不是很想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悶悶道:“沒事,哪有什麽能永遠藏住的秘密,總要被幾個人知道的。”
將慈恩鏡交給任無道,讓他幫忙對付薛天定是此時最好、最穩妥的選擇。
秦英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能夠想通。
“只是有些時候在想,要是我也能有這種力量就好了,”他感歎道,“能夠保護住自己的朋友,幫助那些被欺凌的弱者。”
易憐真笑了笑,沒說什麽,總有一天秦英會有的。
又過了一會兒,秦英突然嘶了一聲,胳膊肘撞撞易憐真:“你說,前輩應該會把慈恩鏡還給我吧?”
“想什麽呢?”易憐真道,“當然會了,他這是借,又不是搶劫。”
任無道是玄幻小說的主角,最基本的三觀當然是正的,不會做出濫殺或者強搶這種屬於反派的事。
“也對,是我想多了,”秦英歎了一聲,“可能是前輩給我的壓力實在太大……”
“不對啊,”他話音一轉,“昨天他剛驗證了你能幫他抵消命格,還說想跟在你身邊和你一起——他怎麽完全不像想跟我們相處的樣子啊?”
易憐真:“這……”
秦英說得沒錯,任無道剛剛一番行為非常的……務實。
他根本沒有任何改變,還是像之前一樣我行我素,除了必要的內容外不多說一句話。
作為一個讀者,易憐真遠比秦英要了解任無道,他低著眉想了一會兒道:“也許他還不習慣吧。”
幾百年孤身一人,任無道一直在盡量避免與別人過多接觸,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哪是那麽容易能改過來的。
就算他內心渴望著也不行。
“境界高的大能宗師們很多都性情乖僻,”秦英許是體諒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後可要注意點,別惹著他。”
易憐真聳了聳肩,沒有言語。
比起未來要何去何從,任無道的性格或者態度現在並不讓他太發愁。
任無道回來得比他們兩個想象中更快,算起來都不到一個時辰。
林複均跟在任無道後面,與平時不同,他臉上的表情迷離又恍惚,好像剛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
“怎麽樣?”秦英目光在任無道和林複均之間轉了轉,沒看出什麽端倪,“你們找到薛天定了嗎?”
“他、他……”林複均欲言又止,說到一半就挫敗地閉了嘴。
只見任無道伸手一扔,金色的光芒現出,地上赫然多出了一個極長的黑色身影。
被綁著,還在動。
秦英立刻罵了一句。
易憐真被嚇得向後跳了一步:“我草!”
他怎麽把人抓回來了!
還是活的!
薛天定曾經給幾人留下過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還不正常地又高又瘦,此時被扔在這兒,場面簡直稱得上震悚。
易憐真的表情都裂了。
怪不得林複均進來時顯得那麽奇怪。
秦英是最先能說得出話的一個,他小心翼翼又恍惚地問任無道:“前輩,你怎麽把他……抓回來了?”
任無道很鎮定,他一邊控制薛天定坐到一把靠背椅上,一邊說:“易憐真說他能知道未來,既然不能說出秦英的事情,那就從薛天定的身上核實一下。”
易憐真死機的大腦終於勉強恢復了一點思考功能。
任無道是獨行慣了的人,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所說的話,需要他給出證明。
“可以是可以,”這個不難,易憐真對薛天定的未來知道不少,“但是……”
薛天定被一根根柔軟的木條綁在椅子上。
木條由不露鋒變幻而成,保證薛天定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