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兩方的修士都在不斷地拉援兵,參戰的大能數量越來越多,境界越來越高,導致幾百年後,戰爭都無法停止。
這樣的情況下,即使任無道實力再強,再不傷及兩派修士性命的前提下,絕不好貿然走出去,直接對雙方大喊讓他們停戰。
到時候可能不僅沒有人聽話,還會拉出來什麽宗師長老反過來想把任無道砍了。
當然,如果任無道什麽都不顧忌,直接一個一個門派地屠過去,把能說得上話的上位者殺個大半,肯定能停戰。
但這樣不僅解決不了引起戰爭的根本矛盾,也不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
所以想要在短時間內讓這個世界停戰,就必須讓自己擁有與之相當的籌碼,能夠直接威脅兩方所有的修士,從而迅速改變整個世界的局面。
任無道選擇了滅世。
只要做好滅世的前期準備工作,之後便可以讓兩方修士在“滅世”和“停戰”之間自由選擇。
那時候的任無道在世人心裡可能會有點像個大反派,但這一招的效果完全值得這一點。
幾天之後,易憐真和任無道拜別了百裡昭,向初陽道的深處行進。
他們從百裡昭那裡要來了一份地圖,上面標著初陽道幾十座大型靈礦脈和幾百座中小型靈礦脈的位置。
中小型靈礦脈不太重要,大型的靈礦脈他們則需要每個都去轉一圈。
易憐真用手捂著嘴偷偷打了個哈欠,一個月過去,他們已經把初陽道的大型靈脈走了一小半,現在他閉著眼睛都知道流程怎麽走。
先用障眼法從靈礦脈守衛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進到靈礦脈最深處,然後在礦脈的中心隱蔽的地方打上混茫樁。
任無道掌握著五行之力,混茫樁則是其中土屬性的舊蓬萊延伸製造出的法寶。
他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滅世,而混茫樁可以將這些礦脈組合成一個網絡,又能將它們與舊蓬萊聯系起來。最後任無道便能一定程度上控制這些靈礦脈,利用它們的能量。
盡管知道有障眼法存在,沒有人能發現他們,易憐真還是習慣性地站在最邊緣為任無道站崗,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走回任無道身邊:“你做好了嗎?”
“差不多,”任無道簡略地應了一聲,著手完成最後一道工序,“再等我一會兒。”
嵌合好的混茫樁能與周圍的靈礦脈融為一體,只要附近的靈礦不被開采就不會被發現。
做完一切後,任無道和易憐真順著礦道,在障眼法的掩蔽下離開了這座靈礦。
外面的天色已經半黑了,他們最終落在一片曠野中。
這裡土地不知經歷過多少法術的摧殘,全部變成了寸草不生的紫色粗砂,踩在腳下嘎吱作響。
曠野中有零星的房屋,不過都已經廢棄,關不嚴的門窗隨風搖動,遠看像極了鬧鬼。
易憐真早已習慣了這些,靜靜地等任無道從掌天印中拿出一座不大的房子。
上個世界時兩個人還在發愁沒有合適的住處,到了這個世界,這個問題卻解決得相當容易。
修士戰亂中的凡人流離失所,無以為生,隨處可見被棄置的房屋,只要稍微修繕一下便能居住。
他們挑的則是另一種——據這座房子原來的鄰居說,這家人都已經餓死。
它是個徹底無主的房子,不用擔心有從遠方歸家的人看著一片空地不知所措。
進了屋有幻火照明,易憐真熟練地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書,翻到做過標記的地方,繼續看了起來。
除了放棄滅世、努力讓這個世界停戰外,他們也沒有放棄希望,始終試圖找到能打開門、到下一個世界的方法。
之前的那天過去後,任無道從未再提過想要滅世的事情,易憐真心裡卻明鏡得很。
能選擇的讓這個世界的雙方停戰的方法並不只有滅世一個,憑任無道的智慧和閱歷,絕對能想到更方便也更有效的辦法。
但任無道還是選擇了這一個。只因為做完了這些準備,他除了能用滅世威脅這個世界的雙方停戰,更能直接用這些靈礦脈的力量真正滅世。
只要他想的話。
不過易憐真到底沒把這點說出來,只是讓任無道搬出掌天印中可能有關的理論著作,兩個人在閑暇時共同研究。
他相信任無道最終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也期望在尋找真相的路上,他們能找到另一個代價不那麽大的方案。
但是……易憐真痛苦地呻/吟一聲,指著書上的一處問:“這個‘天維緝熙’是什麽意思啊?”
他是理科生,對玄學理論他完全沒有天賦,是真的看不懂。
還不如初中生林越!
就像今次,他問任無道的這四個字,甚至都不是書的原文,而只是林越之前看書的時候留下的筆記。
任無道偏過頭來,耐心地解釋了幾句話。
易憐真點點頭,勉強懂了一點:“要是林越還在就好了。”
他有些難過道:“林越比我強,進度肯定會比我快一些。”
任無道彎彎嘴角,揉了把他的頭髮:“別想這些,無論是誰在區別都不大,有沒有可行的方法還不一定。”
他頓了頓:“金色眼睛對書中世界的了解應該不我們都多,最後不也隻想出一個滅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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