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的笑意一點都藏不住,忙不迭地問:“大哥?!這……哪兒來的?”
顧晉誠取的時候,設想過他臉上的神色,與此刻果然一模一樣。
“中意嗎?”
“自然中意。”顧文越拿起擺件細細地瞧,圓缽造型圓潤可愛,玉質溫潤通透,刻有經文,“這可是正經漢白玉的經文缽?”
顧晉誠見他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一眼圓洗中的水仙:“給你用來放水仙,如何?”
“好啊。”顧文越歡歡喜喜,“我正愁這一窩放不下,得找個東西。你就給我送這麽一個寶貝來。”
他嘖嘖有聲的歎道,“這幾顆水仙,幾世修來的服氣,都用上千年間的好東西做盆。”
顧晉誠見他歡喜,心情也暢快。“那你早點收拾好就早點休息。”
顧文越正研究新來的小玩意兒,聽他說話也沒留意,隻點點頭。
顧晉誠緩緩走出去,側側身看他一眼
——突然想問問他願不願意割愛,送他幾顆。
顧文越書桌上的手機震動,他隨手點開,因為真想著選幾顆水仙到另一個新的容器,他點的是外放。“喂?”
古正源的大嗓門直衝手機屏幕:“顧文越,你怎麽回事?丁海給你的事情你都不接?你什麽意思?”
“啊?”顧文越有些反應過來,居然接了古正源的電話,現在按掛斷似乎也晚了,他慢悠悠地說,“我跟丁海說了,我身體不舒服,也不想離家太遠。那些拍攝要麽時間久,要麽在外地,不方便。”
古正源氣衝衝地說:“呵,顧文越你真的以為你紅了嗎?你還挑三揀四?還不趁著你現在能上節目趕緊上?否則別等你沒活了來找我跪著哭,我會理你嗎?”
顧文越平平淡淡地“哦”了一聲。
半晌,古正源沒聽到下文,他問:“現在有兩個綜藝一個拍攝,你不去也得去。你跟公司的合約規定,你得配合工作,否則就是違約。”
顧文越正選好了水仙,準備去洗手間,他問:“我身體不行,也必須要上麽?我明天上呼吸機,也得上?”
“顧文越!你別給臉不要臉。”古正源被他這平平無奇的反應弄得率先炸毛,“爽快點吧,你是不是準備跟公司解約?”
“沒有啊。”顧文越奇怪他怎麽這麽問。
想起白天Kiya說的,非躍傳媒是典型的放養,等藝人有點要紅的苗頭就開始壓榨藝人賺錢。
古正源問:“不解約,你也不接活?你準備在我們公司養老麽你?”
顧文越覺得他終於聰明了一回:“對啊。”
古正源大罵:“神經病!”
電話被掛斷。
顧文越每當他一回事,捧著兩個容器去洗手間,先把擠擠挨挨的水仙分開養著更要緊。
此時,臥室的房門被徹底合攏。
門外,顧晉誠摸出手機給助理鄭野去了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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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顧文越吃過中飯,就被丁海拉去非躍傳媒。
丁海火急火燎地說:“哥,糟了,一定是古哥。他對你不接業務有意見,罵過我一頓了。”
顧文越剛吃飽,有些困倦地靠著休息:“昨晚上他也罵我了。”
“啊?那你們沒吵起來吧?”
丁海很是擔心。
“沒。”顧文越哪兒會跟人吵架,他連多說兩句都懶。
更何況,古正源那人嗓門粗噶,聲音聽著就不舒服。
丁海看著手機上的“內部消息”,嘴上一直在說:“糟了糟了,有人跟我說,是大老板朱總找我們,還找了古哥一起去。”
“是不是要說合約的事情啊?這可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帶律師?”
顧文越迷迷糊糊地道:“我們有保鏢。”
“打得過,放心。”
丁海:……你這樣我怎麽放心?!
他知道非躍傳媒的合約,的確是對藝人不利,如果走法律途徑,顧家的確很有錢,可到時候就算花錢成功解約也是惹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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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躍傳媒。
大老板朱強的總經辦,電梯間。
兩台電梯同時抵達,踏出來四個人。
分別是顧文越帶著丁海,古正源帶著小助理。
古正源鼻孔朝天:“哼!”
不屑一顧地邁步往裡走。
丁海滿臉為難,上前一步:“古哥……”
古正源沒搭理他,帶著助理先進去。
顧文越拍拍他的肩膀,反而笑了。
他只在戲台上,見過這麽趾高氣昂的人。
今天看來主要是來看戲。
辦公室。
大老板朱強愛喝茶,正在擺弄茶盤,左手戴著一串檀木珠和一串硨磲,正撚著珠子倒茶。
古正源先進去一步,對著老板道:“朱總有一陣沒喝您的功夫茶了。您手藝見長啊。”
他帶著人恭恭敬敬站著,見顧文越兩人也進來,便意有所指地說,“朱總您是這一陣沒來公司,可能不知道,現在的年輕小藝人真是不行了。跟螃蟹似的,橫著走。參加節目嫌遠,嫌不能回家。真把自己當皇帝了,您說是吧?”
朱強瞥了眼門口,撥弄硨磲手串的手指停了,淡淡對古正源說:“小藝人不懂事,你當了這麽多年經紀人也不懂事?”
“啊?”古正源沒明白這話的意思,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