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是本人,而是電視裡傳出來。
屏幕上正放著綜藝節目《腦子是個好東西》,第一期。
顧文越換襯衣上場,進入搶答題環節,正在回答“東晉十六國”的具體名字。
顧崇對著大兒子招招手:“你看看文越,真是學識淵博。這麽冷門的歷史知識都知道。昨天跟我下圍棋的時候也是,侃侃而談能說會道。”
顧晉誠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中,緩緩走到沙發邊落座,墨色眼眸靜靜地望著清俊優雅、博古通今的年輕人。
等屏幕裡的特邀文史嘉賓都鼓掌起立,誇讚顧文越有才學的時候,顧崇更是激動高興,驕傲地拍著床:“不錯不錯,文越真是有出息了!”
他看著旁的幾個藝人嘉賓,尤其是戴著戒指的主持人,歎氣說:“就是穿得簡單了點。我們文越生得好,好好打扮打扮比這個更帥。”
一旁的張管家稱“是”。
老父親看兒子麽,總是越看越順眼。
顧崇道:“老張,你盡快叫老裁縫來家裡,給文越做幾套合身的西裝襯衣。家裡收藏的一些首飾,讓文越挑著戴上,他在外面拋頭露臉,需要這些東西。”
顧崇越發心疼,想著以前自己也跟這孩子置氣,怪他不回家,怪他不聽話。
現在他覺得心態也得改,文越的確身世複雜,尚且年輕,處理不好問題很正常。
更何況,當年抱錯孩子,文越又何其無辜?
說起來都是他當父親的錯。
如今文越終於願意回家看望他陪伴他,他做父親的自然不能太強,該對他好。
顧崇跟兒子商量:“晉誠,你說文越會不會不要?”
以前就僵持著,吵架的時候顧文越說過再也不拿顧家的錢,他要自食其力。
這些話其實很傷顧崇的心,等同於沒有把他當做父親看待,只是他從來沒跟顧文越提過。
顧晉誠轉過身,深眸望著父親:“做幾身衣服而已,是爸爸的心意,他應當不會拒絕。”
這話說得好聽,顧崇立刻就高興了:“也是,他現在懂事了。”
此時,大屏幕上節目的搶答環節繼續,顧文越獨自坐在一邊發呆,時不時被鏡頭掃到,似乎眉目間有些冷落與闌珊。
顧崇不悅:“一定是哪裡弄得文越不高興了。”
兒子一個人坐著怪可憐,越看越心疼。
“還是叫文越去家裡公司,總不至於在公司也受別人的氣。”
顧晉誠道:“我抽時間在跟他談談。”
顧崇提醒不苟言笑的大兒子:“文越雖然跟你同年,但心性小,你別太嚴肅。怎麽對文雋,就怎麽待文越好了。別嚇著他。”
顧晉誠沉沉地想,顧家恐怕沒人嚇得住如今的二少。
不過他對父親的教誨,照單全收,不會反對。
“爸,我今天出門,明日下午回公司,晚上回來吃飯。”
“去孤兒院啊?好,去吧。”顧崇知道,大兒子每個月都要回兩次當年的孤兒院,“路上小心。”
顧晉誠出門時,背後還有顧崇的嘀咕聲:“怎麽我們文越都不說話了?真是,這個節目不好。”
一樓客廳的助理鄭野,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時,起身上前:“顧總,飛機已經準備好,現在直接過去?”
“嗯。”
顧晉誠轉身,抬手一邊系上領口的紐扣,一邊對身後的張管家道,“書房桌上有一份公司資料,送到文越少爺房裡,請他有時間過目。”
“好。”張管家聽著有力的腳步聲,目送這位當家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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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雲家宴包廂。
丁海吃了碗米飯,看著面前多出來的菜色,問:“哥,吃不完怎麽辦?這個什麽豚的醬汁太好吃了,拌米飯真香。能打包嗎?”
顧文越隨意道:“你愛吃?再叫他們重新做一份。”
丁海趕忙攔住:“不用!還剩下一半呢。打包就行,別浪費嘛。”
顧文越沒有反對:“也行。”
飯剛吃完,餐廳的幾個工作人員走過來,禮貌客氣地問:“是顧先生嗎?可以跟您合影嗎?”
顧文越本來準備站起身,現在索性懶洋洋地沒動,在丁海要阻止前就大大方方抬抬手:“合!”
於是,丁海拿著一個人的手機,幫他們拍攝。
顧文越就跟一尊笑得輕松淡然的唯美雕像一樣坐在中央,任幾個工作人員在左右身後來來回回地拍了好幾張。
丁海叮囑道:“那個,麻煩大家不要發微博了,謝謝。”
大家都答應下來,紛紛驚歎於照片裡的顧文越簡直沒有任何死角。
顧文越起身松了松筋骨,看丁海若有所思,年紀輕輕就眉頭緊鎖,他問道:“你又怎麽了?”
丁海拎著打包的精美食盒:“哥,以後出門你還是戴帽子戴口罩吧。”
顧文越施施然地走在他前頭,漫無所謂地說:“不出門不就好了?”
在家躺著吹海風曬太陽,快活似神仙。
“那不行,還得賺錢呢!”丁海屁顛屁顛跟上去,補充一句,“還得跟那幫黑粉做鬥爭!”
居然敢詛咒文越哥翻車,去死吧!
顧文越稀裡糊塗地想:賺錢?賺什麽錢?
正說著,顧文越接到張管家電話。
張管家的語氣波瀾不興:“文越少爺,老爺讓我安排裁縫到家裡給您做幾套西裝,您看是今天還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