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教一教許拙那萬分困難的長假作業。
這一切看著都和平日裡上學差不多,仿佛班費真的只是一個很小的問題。
然而有那麽一天,邢刻來許家來得比較晚,許拙撲上去的時候,還是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很輕的魚腥味。
是小孩兒不該有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
*
感恩。
第29章 “吃糖不?”
大院這種地方對居民來說, 就是用來種菜聊天的。
東邊坐坐西邊坐坐,瓜子一嗑,天南海北什麽都聊。
已經到國慶的末期了, 許拙困難的長假作業終於完成, 下午的時間便跑下樓去同人踢球。
踢著踢著,便不小心聽見了角落裡婆婆們的聊天。
“真的是冤孽喲, 我兒子昨天還親眼看見了咧!那麽小一個人,那麽大一箱魚!跟在背後幫人搬,多懂事的小孩!這姓邢的可真是造孽!”
“那可不?死酒鬼也不怕遭報應!我瞅著這段時間都是那三樓許家留著人吃飯的呢, 要不然那小孩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爹媽,簡直就跟不是自己親生的一樣……”
“噓!噓!”
許拙是跑過來撿球的, 轉瞬間就聽了這麽幾耳朵。
他還以為婆婆這個反應是邢刻回來了,眼睛一亮, 連忙抱著球站起身來。
然而轉過頭後才發現,回來的不是邢刻, 而是李書梅。
李書梅是乾前台的, 長得不賴,每天出門都會化個妝,穿得也挺文雅。走起路來沒有孫芳麗那麽幹練,是雅靜派的。
見到幾個一起停口的婆婆時,李書梅仿佛知道她們在說什麽一般。嘴唇一抿, 加快腳步就要低著頭往筒子樓裡走。
卻不想這群阿婆裡有個性子最急的,忍不住叫了句:“哎,邢家媽媽啊。”
“啊?”李書梅頓住腳步, 回頭看向阿婆的時候, 很快便換上了討好的笑臉, 彎腰道:“怎麽了阿姨?”
之前那個說“噓噓”的小心阿婆見狀, 連忙推推性子衝的阿婆,示意她不要亂講。
性子衝的阿婆咬著瓜子,把那個阿婆推開,一邊使眼色說:“我曉得我曉得。”
一邊對李書梅笑道:“我聽他們講六小新生要交班費咯,你家兒子這成天在外面……玩兒,估計都沒同你說哦?”
李書梅一愣,看著是真不知道,猶豫道:“對呀,這孩子沒同我說。”
阿婆伸了個手掌出來:“五十塊咧,他們那些學生要用,我們家孩子上學都得交的,都這個數。”
李書梅“哎”了兩聲,似乎遲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才捋捋頭髮又掛上笑臉道:“我知道了,謝謝阿姨啊。”
“不客氣。”阿婆擺擺手說。
李書梅挎著包上了樓。
阿婆等她上樓,才壓低聲音說了句:“五十塊,幾瓶酒幾包煙啊,猶豫成這個樣,什麽東西……哎,小東西,你聽夠了沒有?”
許拙抱著球一頓,連忙把放大的耳朵收回來,然後轉頭衝阿婆們嘻嘻一笑,還吐了吐舌頭。
“人小鬼大!敢聽阿婆說話!”阿婆頓時板起臉道。
然而這些阿婆都很親許拙的,所以許拙一點兒也沒有受到威脅的樣子,還敢耍賴皮,把腦袋搖成撥浪鼓:“沒聽沒聽。”
阿婆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隨即想了想道:“阿婆說的話可不能和邢刻說啊,你懂不懂的?”
許拙認真點頭。
另一個阿婆見狀,又塞過來了幾塊大白兔奶糖:“來,回頭你兩分著吃。”
許拙甜滋滋地說:“謝謝阿婆。”
然後就抱著球走了。
他又在樓下玩了十幾分鍾,天都快黑了,還是沒等到邢刻回家。
倒是樓上準備出去值班的許清朗出來了,讓許拙上去換汗巾。
許拙體質不好,孫芳麗害怕他在外邊玩出汗後風一吹就病了。
所以會剪一些舊布來給他隔在衣服裡邊,一天能換好幾塊,還不容易生病。就是汗巾了。
許拙屁顛屁顛地跑上去,結果還沒進門,就聽見樓上又傳來了吵架聲。
準確講,是邢東海一個人的怒吼聲。
自從老楊給他介紹了那份安保工作之後,許拙已經好久沒聽見邢東海這麽大發脾氣了。
還依稀能聽見點內容:“什麽破學校錢錢錢- -”
許清朗不想他多聽這些,很快就把許拙拉回了家。
但等許清朗給他換好汗巾,出去輪班的時候,許拙還是偷偷摸摸地站在了門口。
離門越近,就越能聽見樓上的吵架聲。
李書梅是從來不同邢東海吵的。邢家發生的動靜,可能和邢東海和邢刻有關,但基本和李書梅沒什麽關系。
她就如同她無聲走路的方式一樣,像邢家的透明人,但又並非是完全的無足輕重。
許拙對這個拘謹又沉默的女人沒有太多了解,他之所以會站在門口,也完全不是因為對邢東海的破口大罵感興趣。
他只是想- -
外邊的天已經徹底黑了,連路邊燈都開始工作,從筒子樓的走廊向外看去,能瞧見住宅樓細縫向外,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
等熟悉的腳步聲拖遝著從外邊僻靜的樓道上響起時,許拙噔噔噔地在原地踩出跑步聲,假裝是剛剛才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