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是個非常嚴厲的老師,附中在手機管制這方面本來就偏嚴格。周老師更是在開學第一天就確定了,十一班任何一位同學都不允許帶手機, 看到他會直接沒收。
但都是十多歲的小孩兒了, 哪裡會有那麽容易聽話, 尤其是周老師是剛畢業就職的新老師, 看著青澀白淨。
初中生和小學生可不一樣,坐在這的都是和老師鬥智鬥勇六年的老油條了,不容易被周老師震懾道。
許拙上一世倒是乖乖把手機放在了家裡,這一世卻選擇了偷偷帶上,而班上偷偷帶手機的也不止他一個人。
他停頓的這半天,王思已經在群裡說了句:“我們老師還沒那麽要求。”
許拙接了一句:“沒事。”
然後點開資料就想把陳豪給自己弄的備注給改了。
可是手指按動按鍵,調整到可以改正的位置時,卻又突然給頓住了。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豎條和前邊的“邢刻的小跟屁蟲”許拙猶豫了起來。
又切出去看向了群裡的邢刻。還是那個原始企鵝表情包,id就叫邢刻,是許拙前陣子讓他加上去的,否則邢刻連個名字都不打算起。
而許拙之所以頓住,是因為他在想伸手改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個昵稱還挺好的。
他最終還是和邢刻一起來到了附中,在上一世的時候他和邢刻在附中的回憶不算完滿,而這一世為了盡可能圓滿一些,許拙已經把上一世所有的記憶,都在暑假整理好,列在本子上了。
這耗費了他很多精力,與此同時因為用腦過度,也有一部分記憶在被寫下後漸漸衰退消失。
這種消失會讓重生的感覺變弱,於是也就仿佛是將許拙置身於懸崖之上。對其他人來說,來了附中或許只是一個新的開始,但對於許拙來說,他身上還背著連邢刻自己都不清楚的命運。
他像是為邢刻而舉起刀劍的小鬥士。
不至於好意思將整個qq名稱都改成這樣露.骨的內容,但如果只是在私人小群裡,每天都可以看見的地方,保持這樣的名字,一旦看見之後,就仿佛是給自己打氣一樣。
許拙手指又在上面晃悠了一會兒,然後完了彎唇,還是輕輕把改動鍵給退出去了,順帶關掉了流量。
這個年代的流量可貴了,不能時時刻刻開。
這一系列動作許拙做的很小心,簡直就好像是悄悄將邢刻安置在了自己心底的一個最隱秘的小角落一樣。
做完這一切之後,還下意識朝遠處瞥了眼邢刻。
- -很遺憾,新的學年開始以後,他和邢刻既不是同桌也不是前後桌,甚至不是鄰組。
總共四組,兩人之間往左往右都隔了一組,可以說是一個班級裡能坐的最遠的距離了。
而許拙抬起臉的時候,看見邢刻正支著腦袋在看書,應該是在為下節課預習。
他於是也將手機收了起來,正想同樣看看時,卻不想這個動作還是晚了。
“哎,你也帶手機了啊。”一道聲音從耳邊傳來。
許拙抬眼望去,發現是之前開學第一天,詢問王思要分班表的那個女生。
這個女生最後是和許拙在一個班級的,名字叫白靈。但她上一世同許拙卻並非是在一個班級,許拙也是這一世才新認識的她。
只能說重生一次,軌跡到底還是改變了不少。不只是白靈,這一世十一班有十幾個同學是許拙不認識的。
都是同學,大家都帶了,許拙也沒什麽好遮掩的,點點頭說:“嗯。”
“哦。”白靈說:“那你把這個表格填寫一下吧,周老師要。”
白靈目前是班上的代理班長,新班主任周老師全名周立,說是打算等熟悉同學之後,再選擇正式班長。
而白靈之所以先成為代理班長,一個自然是人家主動爭取了,另一個則是她在同學們那呼聲很高。
許拙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附中這邊是有一個新生群的,上一世和這一世的他都沒有加。
於是也就錯過了,據說之前在大家之前為看不見分班表而百般焦急的時候,白靈直接將一份拍攝下來的分班表發在了群裡,幫助整個新生群快速找到了班級。
來到班上之後,就有不少同學主動謝謝她。周立也是看見了這一點,再加上白靈的爭取,選擇她為班長的。
當然,這份分班表不是白靈拍的,是王思拍攝的。
而白靈在發送的過程中並沒有提及這一點,王思後來去了自己的班級也從同學之間得知了他拍攝的照片受到了傳播,不過王思沒太介意,反而比較責怪自己沒有想到第一時間分享給同學。
當事人都沒有覺得有問題,許拙也不會越俎代庖,除了這件事以外,白靈看上去還是挺好相處的。
“你叫許拙呀。”白靈看他寫完之後,笑起來說:“怎麽叫拙這樣的名字呀。”
許拙笑了笑。
伴隨著時間的增長,他已經不像小時候一樣容易記不住事了,也漸漸想起了自己名字的意思。
這名字當年是許定平起的,因為孫芳麗的生產很困難,當時許清朗終於得知母子平安之後,表示只希望孩子以後能快樂成長就好,甚至打算起名叫許樂。
但是許定平是個念了書的,他對許清朗有虧欠,就忍不住傾注在孩子身上,於是給孩子起名為許拙,取大巧若拙的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