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許拙換了一個問題,是前不久他才和孫芳麗夫婦討論過的。
“我之前就問過你,你大學想考什麽,你想好了不?”
這個問題簡直和邢刻方才的思緒不謀而合。
他微垂眼睫。
這些年和邢東海的鬥爭,也讓邢刻想了很多。
真正想要製裁邢東海這樣的人,讓他沒有翻身之地,只是警察在當下是遠遠不夠的。法律不夠健全,制度不夠完善,得去到更高、更遠的位置才行。
邢刻心裡隱隱有一個目標,但他還沒有完全確定。
就聽一旁的許拙說:“金融嗎?你小時候不是喜歡錢呢?”
邢刻愣住了。
他還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往那個方向去,但他可以確定:“不,不學金融。”
“不學金融?”對面的許拙瞪大了眼睛:“哇,你不愛錢啦?”
邢刻:“。”
這話到許拙嘴裡怎麽就變得怪怪的。
“我從來不愛錢,我只是需……”
邢刻話還沒說完,就聽那頭的許拙又舔舔唇,故意掐著嗓音道:“哦哦,差點忘啦,你現在愛片。”
邢刻:“……”
他說許拙冷笑半個月,考試後又自閉地把自己封起來,這事兒在哪等他呢,原來在這。
邢刻挑起眉毛,正想偏頭好好同許拙聊一下這個問題,把上房揭瓦的小孩拽下來。
卻不想他還沒來得及動作,許拙就直接靠在了他身上。
柔軟的頭髮蹭進他的頸窩,連帶著呼吸一起。軟臥的房間門已經被關上了,隻余火車外的夜景。
那夜景飛速倒退,連帶著火車的嗡鳴聲一齊在耳邊響起。
邢刻感覺到許拙不僅靠向他,還索性將手臂環住了他。
這是一個摟抱的姿勢,與此同時,也是一個親昵的姿勢,對方仿佛在一瞬間變得非常渴望肌膚接觸。
嘴裡的聲音也變得曖昧起來。
“你要麽快點想想你之後想選什麽,要麽……就帶我看看唄。”
許拙一邊說,一邊垂著眸光輕輕蹭了蹭邢刻。
他算是發現了,他不是無緣無故起反應,他是靠在阿刻身邊容易起反應。
薄荷味實在是太香啦。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啵啵。
*
第90章 “那跟別人呢?”
雖是臘月深冬, 但火車上的熱氣卻總是開得很足。
早在剛上車那會兒,兩人就把厚重的外衣給脫了,身上穿的都是簡單的短袖。
饒是如此, 也依舊因為車上通風不好而感到閉塞。
也就是比尋常更熱。
許拙是不愛坐火車的, 尤其是這種綠皮火車。
味道不好聞還特別悶,以前和孫芳麗他們出去旅遊坐得別提多難受了。
但和邢刻在一塊不一樣。
邢刻身上的薄荷味濃, 讓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感到舒適。就是有點成癮性,讓人特別想距離他再近一點兒,再嗅多點兒。
許拙上車後沒多久發現這一點, 就開始粘著邢刻不放了。往後越湊越近,忍不住了之後, 幾乎整個人都快要掛到邢刻身上去。
而邢刻則始終坐在原本的位置,一動不動地看著身上的人。
房門窗簾在進來的時候就被他們給拉上了, 外邊瞧不見裡邊。
就算能瞧見,許拙這會兒也沒心思管了。
因為就在剛才, 他好像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 -雖然腦海裡沒片, 也沒喜歡的人。但只要蹭蹭邢刻,就會很舒服。
遠比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舒服。
許拙發現這片新大陸之後,就立刻食髓知味地往邢刻身上貼。好像一隻小貓,各種調整姿勢想要和他距離更近。
渴望超過了理智,抬起來的眼睛都是朦朧的。
因為這畢竟是外邊, 不是什麽熟悉的地方。許拙剛開始翻身坐到邢刻身上去的時候,還險些因為碰到了一邊的樓梯,要栽到地上去。
這一下失重感可把陷進去的許拙給嚇了一跳, 眼底頓時清醒起來。
然而沒等他伸手去抓一旁的樓梯, 邢刻就已經伸手護住他的腰了, 給了一個強有力的支撐。
許拙驚訝抬眸, 就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目光。
像森林裡的黑狼,在狩獵時意圖將殺戮的氣息隱藏,卻根本藏不住。侵略感傾瀉而出,擠壓許拙的每一個細胞,讓他渾身一個機靈。
如果許拙也是狼,他會排斥這樣的目光,會同對方激鬥。
然而許拙不是,他在邢刻這樣的目光下,身體竟然直接毫無防備地軟了下來。甚至想再蹭蹭他,再求求他。
然而也就在這時,房間門被敲響了。
“查票!”列車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順便帶來了一堆方才被屏蔽在外的嘈雜聲音。
“瓜子、飲料、咖啡要不要- -”
鏡花水月破裂,許拙被嚇了一個機靈。一下就從邢刻身上爬下來,然後用被子擋住,在床上裝死。
片刻之後,他又意識到剛剛邢刻的狀態好像也不太對勁。
等一下,他兩如果都這樣,那誰去應付列車員- -
許拙連忙抬起頭來,就正巧聽見外邊的列車員在不耐煩:“聽見沒,查票,準備好身份證和車票,趕緊- -”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