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深了,”季峪軒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那麽貴的表。”
容騰似乎是懶得再跟他說話,直接發動車子離開了星瀚的宿舍。
季峪軒暗中觀察容騰的表情,知道自己剛才的賣力表演把對方的驚豔都趕走了,他在心裡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拜金作精還真的是耗費精力。
兩人一路無話,半個小時之後到了容家的別墅。
此刻的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季峪軒隱約地看出這是一個別墅區,不過別墅跟別墅之間隔得遠,中間有一大片綠色隔離帶。
此時別墅外牆上的圓形照明燈正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影影綽綽地照出了周圍的環境,別墅門前停了好幾輛豪車。
三層高的別墅裡燈火通明,上下通透的落地窗裡人影晃動,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精致禮服。
車子停下之後,有一個穿著黑西裝帶著白手套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要幫容騰拉車門,容騰此刻已經推開車門走了下來,抬起手來做了一個不用的手勢。
男人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季峪軒,連忙殷勤地走了過來,替他拉開了車門。
說實話,季峪軒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他從小到大吃苦吃慣了,也享受不了這種待遇,於是下車之後自然地朝對方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
男人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服侍人的舉動,沒想到頭一次碰到對他如此客氣的人,臉上一怔,連忙笑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現在快入冬了,再加上夜晚風涼,季峪軒身上的這套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保暖,他一下車就是打了個寒戰,一抬頭,看到了站在車邊等著自己的容騰。
剛才在車上的半個小時已經讓他養精蓄銳,這會他又可以當一個作精了。
季峪軒走到容騰身邊,親熱地將手插在容騰的臂彎之間,真情實感地說,“外面好冷啊,容總,您應該給我買一套大衣的,這樣我就不冷了。”
這一次容騰倒是沒把手臂抽出來,不過淡薄的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就這幾步路也受不了?”
他怎麽能受不了?上一部劇拍的時候他沒讓劇組找替身,直接泡在零下幾度的冰水裡,一泡就是半天,他還不是咬牙挺過來了,這點冷他當然沒放在眼裡。
不過此刻他已經不是他,他全身上下都得作。
撅了撅嘴,微微上挑的美目裡多了一層水光,“嗯,人家受不了。”
容騰的嗤笑壓在喉嚨裡,緊靠著他的季峪軒第一時間察覺出來了,很好,金主又討厭他一分了,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容家別墅的大門是厚重的實木門,守在門邊的傭人幫他們把門推開。
門一開,裡面暖融融的熱氣就撲面而來,硬生生將兩人身上的寒氣趕走了一大半。
季峪軒原本以為就是家宴,頂多也就十幾個人,但是觸目所及估計二十個人都不止,裝修華美的大廳仿佛就是為這場宴會臨時打造的,地上鋪著暗紅色的手織地毯,頭頂上是碩大的水晶吊燈。
大廳裡不知道從哪裡播放的音樂,傳到每一個角落,客廳裡人有三三兩兩坐在一起的,也有幾個人站在一起高談闊論的。
鋪著潔白桌布的長方形餐桌上擺放著各種食物,傭人來來回回忙著填滿食物。
季峪軒下意識地想把放在容騰臂彎上的手臂抽回來,結果剛一動,容騰的另一隻手就拉住了他的手腕,側頭看著他,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季峪軒敏銳地感覺出對方不想讓自己此刻跟他劃清界限。
兩人的到來很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其中靠著門邊最近的年輕男女先開口跟他們打招呼。
“容二少身邊又換人了,”男人一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拿著一杯淡綠色香檳,眼神在兩人之前來回轉悠,“今天這位怎麽稱呼啊?”
男人旁邊的女人大眼睛尖下巴,正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季峪軒,“看起來有幾分面熟,你是不是演過什麽偶像劇?”
季峪軒記得原主上一部劇確實是一部偶像劇,不過演技雷人,被全網罵,並不是一件令人值得驕傲的事。
季峪軒硬著頭皮說,“嗯,是一部校園偶像劇。”
女人笑了兩聲,意有所指地說,“我的外甥女看過,我也跟著看了兩眼,都說你長得好看,今天一看,確實不錯,尤其這眼睛,真是勾人。”
容騰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個字,談話到了這裡,他只是朝兩人輕微地點了點頭,然後邁開了步子。
季峪軒聽到身後的兩人正在竊竊私語。
男人:“你認識?明星?”
女人:“切,什麽明星,就是一個腦袋空空的花瓶,真是一個不如一個。”
男人:“雖然是腦袋空,不過挺養眼地……”
女人:“怎麽,你也想學容二少包養藝人那一套,你如果敢有歪心思,我可要告訴嫂子了!”
季峪軒消化兩人話裡的信息,這麽明目張膽地在背後說閑話,看起來容騰並不是什麽實際掌權人,第二,這家夥還真是風流成性。
不過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了,更何況是耳聽。
周圍的人見到容騰的時候都朝他頷首一笑,或者是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容騰好像無意跟這些人交談,直接拉著他走到了客廳的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