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婉搖了搖頭,道:“你想多了,仙君,我在魔宗過的很好的,尊上人其實特別好,若無尊上,我早就死了,我心甘情願受他的驅使。”
聽到這話,楚星沉也不多勸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無從干涉。
江幼婉裸露的脖子上,鞭痕還未愈合,她傷的實在太重了。
楚星沉便又從百寶袋裡,掏出一瓶龍泉,道:“這是龍泉,你用一用吧,能好的快些。”
江幼婉接過,倒了些出來,抹在了傷口上。
見江幼婉要扒開衣服抹裡面,楚星沉慌張的背過身。
江幼婉見到這一幕,發出一聲輕笑:“仙君沒見過女人的身子呀。”
楚星沉不置可否。
一刻鍾後,江幼婉抹完龍泉,將龍泉還給他。
楚星沉看著手上的小瓶,心情複雜,他還記得當日燭九妄是如何深情的將這龍泉交托與他。
如今物是人非……
便連這瓶子,也變的燙手了起來。
“說起來,這龍泉其實對尊上來說,意義非凡,這是他族人的血,他願意將之托付於仙君,可謂是愛極了仙君。”江幼婉感歎了一句。
“他心悅之人是楚涸。”楚星沉收起龍泉,淡淡道。
他跳過這個話題,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回魔宗嗎?”
江幼婉搖了搖頭,道:“我去桃花島看看,仙君,您不必管我。”
“你和桃花仙子……”楚星沉欲言又止。
“就與您和尊上一樣,一言難盡。”江幼婉側首,笑著說道:“不過還是有地方不一樣的,尊上比我清醒。”
“仙君,今日謝謝你來救我,我很高興,我在無極宗認識的朋友不多,你算一個,可如今你是仙君,我怕是高攀不起了……”
“交朋友與身份何乾?”楚星沉不悅道。
“您可是仙君呢,況且尊上也會不高興的,雖不知最近尊上和您發生了什麽,我還是希望您和好好想一想您和燭九妄昔日一同度過的時光。”
“好啦,我走啦,仙君再見。”
江幼婉衝著他擺了擺手。
楚星沉目送著他離去。
即便知道江幼婉是魔宗的內應,楚星沉也並不生氣,他從一開始,厭惡的便不是魔宗,而是驚妄,而是驚妄造成的那個結局。
楚星沉深吸了一口氣,張開手心,看了眼手上的乾坤瓶。
昔日燭九妄親手交給他的。
如今他與驚妄對立,這些東西便顯得格外刺眼,每次一看到它們,變會想起他和燭九妄種種。
想起他犯過的蠢,驚妄犯過的蠢。
驚妄將他當做柔弱無助的小百花,他將驚妄視作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當真可笑至極。
楚星沉眸子一沉,冷笑一聲,往魔宗而去。
之前那仙氣飄飄的魔宗,再次變成了鬼氣森森的樣子,路兩邊堆滿了骷髏,楚星沉臉上閃過一絲嫌惡。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
瞬移到了驚妄的寢殿。
寢殿內,驚妄似乎在與什麽人說話。
“尊上,這丹藥一共有三顆,您每隔十日服用一顆,三顆用完後,可將日期拖延半年至一年的時間,這已經是極限了,尊上,靠藥物終究不是辦法,您還是得找人幫您解決一下才行。”
楚星沉一愣,驚妄生病了?
亦或是之前被他所傷,還未好?
不應該,驚妄自愈力那般強,連他都望塵莫及。
“知道了,退下吧。”驚妄語氣裡帶著倦怠。
“是,尊上。”
天機老人離開後。
寢殿內發出一道慵懶的笑:“深更半夜,仙君來我魔宗,莫非又想采補我?”
楚星沉見行蹤被發現,索性也不躲了,翻窗而入,大大方方的走到驚妄面前。
驚妄挑了挑眉,他捏著手上的丹藥,說道:“仙君莫要忘了,你之前對我的羞辱,我可是會找機會報復回來,別真當我魔宗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楚星沉沉默片刻,從百寶袋裡掏出乾坤瓶,道:“龍泉。”
“那日你在無極宗贈我,如今我還你。”
驚妄一震。
他怔怔的盯著那乾坤瓶,隨即自嘲一笑,那日他本想與阿涸定情,豈料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你是該還給我。”驚妄懶洋洋道。
他聲音有些沉冷,“不過,被你碰過的東西,我也不想再要了。”
楚星沉可不管他要不要。
他又從百寶袋裡掏出了乾坤筆、山河卷……
就連驚妄贈他的那瓶悟道丹,都拿出來放在了他面前。
“你什麽意思。”驚妄看著這些東西,臉色驀的沉了下來。
“還給你,我不需要,也不會接受魔尊的好意,昔日接受,是想削弱你得實力,並將這些東西用在燭九妄身上,如今卻是用不著。”楚星沉冷笑。
驚妄便是燭九妄,哪裡需要他這般做?
他拿著驚妄的東西,贈給驚妄,這狗東西背地裡怕是不知怎麽嘲笑他呢。
驚妄掃了眼桌上的東西,他道:“既然要還,便還全一點,還少了一樣。”
楚星沉一愣,下意識開口:“什麽?”
“樹苗。”
桔子樹苗。
那是燭九妄從冶河鎮帶回來,又親手一捧土一捧土種上的,還在無極宗時,楚星沉每日都會給那株小樹苗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