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的步子,慢慢來。”
懷裡人柔軟的頭髮蹭過蕭鍾彥緊抿的嘴角,鼻尖是讓他沉迷的橙子香味,現在又有了點紅酒的醉人。
微微低頭,就是那人雪白纖長的脖頸,眼眸回轉間,宴綏被紅酒染透的唇瓣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帶著惑人的香味。
好像有點熱了,蕭鍾彥眸色漸深,喉頭滾動一下強迫自己轉移視線,把全部精力放在腳上。
“If you wanna leave,
Take good care of you. ”
兩人隨著音樂慢慢搖晃著,宴綏低頭看著蕭鍾彥的腳步,在他踏錯的時候輕輕踢他一腳,然後再帶著人重新找回舞步。
唱片轉了一圈又一圈,兩人也在音樂聲中不停變換角度。
“對,就這樣。”
宴綏拍拍手下的肩膀,很有成就感。
不得不說蕭鍾彥還是很有天賦的,雖然他現在的舞姿還算不上有多優雅,但應付之後的舞會是綽綽有余了。
感受到腳背上輕飄飄的觸感,又看到懷裡人明媚的笑容,本來全神貫注跟著音樂走的蕭鍾彥突然失了神,宴綏的話音剛落,他就直直踩上了懷裡人的腳背。
“痛痛痛!”
蕭鍾彥個子很高體重自然也不輕,宴綏猝不及防地被踩了一腳,下意識疼得抽腳卻沒有抽動,但整個人卻因為突然的往後用力直接仰倒。
“!”
“咚!”
在空中揮舞的手被人拉住,但事發突然,蕭鍾彥也沒有穩住身形反而被宴綏帶倒。
電光火石之間,蕭鍾彥直接伸手即時護住了宴綏的腦袋,用手臂墊在宴綏的背後承接了大部分的衝擊力。
“嘶——”
在要摔跤的那一瞬間宴綏就閉上了眼,此時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倒是身上的人眉頭緊皺輕輕倒吸了口涼氣。
“你沒事吧?”
宴綏睜開眼視線就撞進了身上人的眼睛裡。
他之前就知道,自己秘書的眼鏡後面,有著很好看的一雙桃花眼。
那時蕭鍾彥的眼裡是冷漠,警備,對自己的接近總是心有警惕。
但現在這些全都消失不見,此時只剩下擔憂,愧疚,還有一些壓抑深沉的,讓宴綏心驚的情緒。
心頭跳了跳,宴綏輕咳一聲有點慌亂地偏過頭去推身上的人。
“趕緊起來,這樣像什麽樣子!”
蕭鍾彥看他沒事的樣子,從他的背後抽出手,利落地翻身站起來,又伸出手就要拉地上的人起來。
宴綏握住面前的手、但還沒完全站起來就感覺到腳腕傳來的些許微痛。
側過身往下一看,才發踝骨附近磕到一旁的茶幾上劃破了點皮,有點出血。
蕭鍾彥顯然也注意到了,他臉色瞬間凝固,直接打橫抱起宴綏走了幾步輕輕放到沙發上。
還沒反應過來呢,宴綏人已經坐了下來。
蕭鍾彥從抽屜裡翻出來藥箱,取出棉簽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給那道小傷口消毒,害怕他疼還輕輕吹著風。
“其實我覺得沒什麽……”
宴綏有點不自在地縮縮腳,塗著碘酒的人立刻拽住他的腳腕,抬頭嚴肅地看了他一眼,宴綏哽住,最後訕訕收了聲。
一時沒人說話,宴綏撓撓臉頰,視線不知不覺落在蕭鍾彥幫他上藥的手上。
“你受傷破了你感覺不到嗎?”
宴綏伸手抓住腳邊的手,拉起來放到兩人的面前。
面前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但指節突出的地方現在都泛著紅,食指和中指的地方甚至蹭破了皮,此時慢慢往外洇著血絲。
自己腳踝上的傷和這比起來簡直算不了什麽。
“還好,衝一下就好了。”
蕭鍾彥不在意地看了眼,想要抽回手繼續給宴綏上藥。
“還沒消毒好,以後可能會留疤的。”
宴綏聽到他滿不在乎的語氣瞪大眼,心裡不知怎麽的湧上一股怒氣。
“你自己的手就不重要嗎,它要是留疤怎麽辦?”
蕭鍾彥捏著棉簽愣住,不知道矜貴的總裁怎麽就突然生氣了,他斟酌著說。
“你的腳好看?”
“你的手也不錯啊!”
宴綏氣得脫口而出直接反駁,幾乎都沒過腦子。
聽到他的話,半跪著愣住的人緩緩勾起嘴角,輕輕傾身靠近沙發上的人,直至望著他的眼睛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也可能是因為你是我的心上人?”
準備開口反駁的人瞬間啞聲,靠著沙發背的人無路可退,癟著嘴看著蕭鍾彥臉頰緋紅,不知是惱還是羞,宴綏的眼睛水汪汪的,看得蕭鍾彥心裡如貓抓般癢癢的。
“你,你耍流氓!”
憋了半天,宴綏結結巴巴喊出一聲,推開身前的人跑回自己的房間。
“The wind will just give back,
The same way that he took. ”
*
舞池裡人影晃動,曖昧的燈光打在角落裡人的身上,宴綏愣在門口,看著裡面群魔亂舞的人進退兩難。
“我們沒走錯?”
宴綏回頭,周遭的音樂聲嘈雜,他不得不提高聲音去問後面的人。
“就是這。”
蕭鍾彥再次核對了手上邀請函的地址,確實是這裡沒錯。
實在沒想到,那麽乖巧的謝樂樂背地裡玩得這麽開,說好的古典樂華爾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