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風身邊的薑歲啪一下放下杯子,她沒有孩子他爹的好脾氣, 直接抄起自己的配劍起身走向宴綏。
“你自己平日裡在白玉京皮就算了, 還帶壞師弟!”
“從思過崖掉出來?我看你是從天上掉這來的!”
抬手揪住自家兒子的耳朵,看到人嬌氣似的裝痛,清楚知道自己沒用多少力氣的薑歲抄起劍來就要往宴綏屁股上招呼。
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的宴如風不動如山, 知道自己娘親多半是嚇唬自己的宴綏也紋絲不動,現場四人中,只有站在宴綏身後, 知道宴綏剛受傷恢復沒多久的萬雲舸在真情實意地焦急擔心,連忙上前攔住薑歲就要落下的劍。
“宴師叔, 薑師叔, 師兄和我真的是從思過崖掉下來出現在這的, 而且師兄身上還有傷才剛好,萬萬打不得的。”
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萬雲舸看薑歲沒有繼續動武的意思才收回手,不過還是默默地擋在跪著的人身前,以防萬一。
“你受傷了?給娘看看。”
聽見自己兒子受了傷,薑歲也不打了,直接彎下腰捧著宴綏的臉蛋左右看看,仔細打量。
“臉色挺好呀,看著不像虛弱的樣子。”
露在外面的地方看不出受傷的痕跡,薑歲又上手就要把拉開宴綏的衣領。
“娘,娘!我沒事了沒事了,這還在外面呢!”
“害羞什麽,你什麽樣你娘我沒見過?”
“算了算了,孩子長大了知道羞了,過會我來給他檢查檢查,你就別擔心啦。”
宴如風看著揪住衣領互相僵持住的母子,走過來不好意思地朝萬雲舸笑了笑,把薑歲拉起來,又揉揉宴綏的頭。
“不過,你萬師弟所說如實嗎?你們從思過崖掉下來就到了這來?”
“嗯,我們掉下來後就到了魔界的一處邊緣,我和師弟趕了半個月的路才來到幽州。”
從娘親手裡奪回自己的衣領後、宴綏趕緊站起來收拾好自己,如實地把他來到這的前因後果所有經歷和宴如風講清楚。
“這事你們還和別人說了嗎?”
聽完宴綏的完整講述,宴如風還是很相信自己兒子的,但要是真按宴綏說的,那麽就在天下第一大宗,白玉京最高峰的思過崖下,居然藏著一個直通魔界的隨機缺口,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在那處魔界地界我們發不出信號也聯系不上外面,所以這事只有你和娘知道。”
看著自家爹嚴肅的臉色,宴綏知道這事不太好辦,確實在原著裡,這個缺口就被魔尊利用,直接一舉進攻並佔領的白玉京,而主角萬雲舸也就是在缺口旁的思過崖上親手殺了他的仇人,當時的魔尊破參。
“此事你們不要對外聲張,我傳信回去給邈清師弟,告訴他你們已經找到了,好讓他安心。
不過在邈清真人知道思過崖旁的魔界缺口後還能不能安心,那就兩說了。
“好了,我看你們這幾天也累了,娘先帶你們下去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過幾天和白玉京的輪守弟子一起回白玉京。”
薑歲把劍收了回去,一手一個拉著兩個少年郎往外走去,站在兩人中間欣慰地看著身邊高挑的少年們。
“真是娘的好小子,都長這麽高了!”
“萬小師侄也長得高挑,多大了?哪的人呀?”
三人結伴逐漸走遠,宴如風站在門內斂起了笑容,從袖子裡掏出白玉京的專用加密傳音符立刻給師弟發了封消息回去。
*
薑歲氣得快,氣消得也快,等把兩人送到白玉京弟子駐地廂房後,就腳步輕快地去給兩人找換洗衣服和補體的靈藥去了。
“可累死我了。”
坐在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好不容易坐下的宴綏長長歎了口氣。
“師弟你怎麽傻站在那?回來坐呀。”
宴綏看著呆愣在門口的萬雲舸,招招手讓人過來坐下休息會,這幾天雖然都是莫西帶著他們趕路,但是怕有這麽突然變故,他們兩人還是高度集中精神,腦子裡一直緊繃著一根弦。
“師兄,我不能和你一起回白玉京。”
萬雲舸在宴綏身邊坐下,這一路上他思來想去,但最終他還是決定不欺騙宴綏,賭一把,坦率地告訴宴綏自己暫時不能離開幽州。
“具體原因我還不能告訴你,但請師兄相信,等我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回去白玉京找師兄的。”
忐忑地看著沒有說話的宴綏,萬雲舸知道按照宴綏的個性,他會照顧著自己的心情不會刨根究底,但他還是害怕萬一這一次,但凡宴綏多問一句,不想撒謊叮叮自己就忍不住把全部和盤托出。
萬雲舸不想看見宴綏失望的眼神,更不想試探宴綏對魔道的接受程度,他害怕一旦宴綏知道自己修魔後和自己恩斷義絕。
“你要走多久?”
萬雲舸抬頭看了眼已經皺起眉頭的師兄,大概估算了下時間,低低開口。
“最多三年。”
桌子另一邊的人放下杯子,看著萬雲舸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你打算怎麽和師尊交代?”
“沒有交代。”
“……”
沒想到萬雲舸沒有和邈清真人說的打算,雖然對修真之人三年不過彈指一揮間,但也足以發生各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