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南聽完無語:他只不過是想幫新朋友一個忙而已,怎麽又來個任務?時間還這麽緊迫。
不用說,這任務一定又是乾好了獎勵積分,乾差了丟命的差事。
盡管他覺得自己是來當主播的而不是來當秘書的,為了那點可憐的積分,他還是得老老實實地聽系統指揮。
有正事要乾,他就不能再開彈幕了,不然擋著視線沒法兒走路。顧如南禮貌地對直播間觀眾說了句「白白」,顫抖著眼皮直面他的「煉獄」。
既然走廊不再是走廊,護士站自然也不再是護士站,而是變成了一個方形的開蓋的大垃圾箱。無數個破爛的人偶橫七豎八地躺倒在裡面,白皙的臉頰沾滿了灰塵,有蒼蠅在上空盤旋,發出令人發麻的嗡嗡聲。
顧如南強忍著惡心穿過,用袖子遮著咖啡杯——他可不想把杯子弄髒,不然他可能還得去廁所一趟清洗杯子。廁所是什麽個鬼樣子,他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真正從垃圾箱旁經過的時候,他才發現那些被狠心丟棄的不是人偶,而是慘白的人的屍身。不知道是誰的,一點血色都沒有,而身體上那些汙漬也不是灰塵,而是烏黑的淤青。這些人像是遭受了毒打,又無法愈合,失血過多死掉的。
到底是誰造成的這片鬼蜮?和精神病院是什麽關系?顧如南感覺自己眼前不是幻覺這麽簡單,他來到了一個異世界。
假設他構造一個四維空間,橫軸、縱軸、豎軸還是三維立體坐標軸,這兩個世界的這三個坐標點是相同的,但在第四條坐標軸上,是處於對稱、互為相反數的關系。
這第四條坐標軸可能意味著時間的流逝、也可能是不同的能量場,總之兩個世界不會全無聯系。
為了區分,顧如南暫且把正常的現實世界稱為表世界,把彌漫著死亡氣息的鬼蜮稱為裡世界。
裡世界看久了,那種極度違和的感覺似乎也能弱化許多,顧如南漸漸習慣起來。
又穿過一片烏鴉亂叫的廢舊油管道,顧如南終於到了住院樓的B區。
一到這兒,他的汗毛就不自覺立起來了。
這不是他之前誤闖過的地方嗎?那個關著很多瘋子、玻璃後透著人臉的區域?
作者有話說:
淺淺設置了一下防盜,暫定防盜比例70%,防盜時間72小時,防盜方式為隨機顯示防盜章。不知道合不合適,大家覺得不好在評論裡說噢——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8章 【廢棄病院】8
和顧如南第一次來所看到的情況不同, 現在左、中、右三扇帶著鐵欄杆的房門,都毫無阻礙地大肆敞開著。
分別是B201、B202、B203。
金屬的門牌被噴灑四濺的血水汙染,凝固起咖啡色的頑漬,鐵門鏽得縮成三張爛煙葉, 像從上世紀開始閑置的破舊工業廠房門。
但這並不意味著顧如南能順利地進入。
門雖然開著, 地上卻不是完全沒有障礙物——事實上, 三個房間門口的地上都堆著人體的各類器官, 像垃圾一樣掃在一處, 卻沒有簸箕來鏟走。
病院雇傭的保潔人員很高效專業, 卻無法進到裡世界來打掃。
顧如南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共只有十分鍾的時間,他走過來花了兩三分鍾了, 剩下的時間不多, 他沒空矯情, 必須盡快通過才行。
他端著盤子, 踏入中庭思索先進哪間房, 依稀感覺有一個龐然大物懸掛在他的頭上, 陰影漸漸將他整個身體籠罩住。
..什麽, 東西?
顧如南沒敢抬頭看, 隻感覺一灘黏糊糊的鼻涕似的黏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摔在了他的身上,他頓時惡心死了, 隨便找了個房間就鑽了進去, 踩得門口那些內髒到處爆漿。
進了屋, 他才敢回頭看剛才自己站的位置,只見一個毛茸茸的黑色八腳蜘蛛倒掛在天花板上吐著絲,白色的複眼滴溜溜盯著他轉, 個頭差不多有一個車輪那麽大。
我去, 二樓B區守門人啊它?
所以A區病房外走廊的天花板上, 那些木乃伊般的人俑,就是這個大家夥纏出來的?那兒其實是他的糧倉,用來儲存食物的?
顧如南一陣反胃,背靠著門想把那家夥阻隔在外,一轉頭,就看到一個頭髮蓬亂、牙齒垢黃的瘋女孩衝著他笑。帶血的涎水從她疏落的牙縫裡滴出來,幾乎要滴到他的衣服上。
啊啊啊!顧如南嚇得心臟都快停擺了,整個人癱在地上不敢動。
就是她就是她,上次突然拉開門簾嚇人的也是她!
嚇唬完顧如南,那女孩似乎覺得沒意思,啃著手指甲,蹲到牆角去了。顧如南注意到她沒有穿鞋,衣服也是髒兮兮的,手指被啃得特別禿,都血肉模糊了,她還在繼續啃,好像不知道痛似的。
等瘋女孩完全背過身去,顧如南才再次感覺血液都被凍住了——女孩的腰部竟然有個大洞,本該有腎的地方空蕩蕩的,隻留個大血口子在那裡。
誰把她的腎割了?
顧如南徹底迷糊了,他看到的畫面到底是表世界的還是裡世界的,還是說表世界和裡世界疊加在了一起?
他來時見孟流深和胡多貝都還是正常人的模樣,可見表世界的正常人會在裡世界出現,且形態也是和之前如一的。但裡世界會多出很多恐怖的、用常理解釋不通的東西,而表世界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