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地上。”
許優防備地走過去,那裡並沒有什麽活物,而是在地上發現了一把殺豬刀。一道血跡從刀口處向刀身蔓延,像剛用來切完西瓜,浸得一片血紅,血漬的寬度正好是人脖頸的寬度。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就是殺死吳浩子的凶器。”許優說。
胡多貝怎舌:“鬼殺人,還得靠殺豬刀?”
張凌雲在一旁哼笑了一聲,不言語。
“笑什麽笑?你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你就說唄。”胡多貝不滿。
張凌雲還是懶得搭理。
許優拿著刀,盯著那扇門,在門邊轉了幾遭:“不是什麽靈異事件,而是純粹有預謀的殺人。只不過夜裡太黑,我猜是樂楓當時過於恐慌,誤以為吳浩子是撞見了鬼、被鬼殺死的。”
“不是惡鬼作祟?難道是老夫妻躲在門後把他砍死的嗎?”胡多貝問。
“這把刀,應該是被人懸掛在豬圈的木門上。”許優把刀放到門上,模擬當時的場景,“老夫妻料定喝了粥的人會半夜來豬圈後面上廁所。人在看不清的環境下會下意識地彎著腰、伸著頭往前走,等門一被推開,刀就會斬落下來,活生生地削斷進來的人的頭顱。”
“樂楓,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你當時看到鬼出現了嗎?”
樂楓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才承認:“我當時確實沒有看到鬼的影子。當時天色還沒完全亮,實際上我什麽也沒看到,就感覺到吳浩子倒在我前面了,我就跑回來了。”
“吳浩子是彎著身子進去的嗎?”
“是,他在前面先走。廁所沒燈,我們怕門背後有詭異,他先把頭伸進去看了看,才放心地推門進去。我跟在他後面。”說著說著,她痛苦地坐到了地上,扭著腳踝,很不適的樣子。
“你腳怎麽了?”胡多貝湊過去,“把鞋脫了看看。”
樂楓把運動鞋一脫——她的腳踝腫得跟個蘿卜似的,看著就疼。
顧如南蹲下去幫她檢查了一下,他之前在學校運動會當過志願者,加之他媽媽常年生病,他對常見病症有緊急救護的經驗,抬頭對許優說:“她好像骨折了。但是現在沒有條件打石膏..”
許優無奈:“那也沒辦法了,先找幾根木頭固定一下吧。要不是她運氣好走在後面,現在可不是只有骨折這麽簡單。”
於是,眾人便去後院找了些柴火,權當支具,並各自撕了些身上的衣料,給樂楓綁腿。
既然弄清了吳浩子的死不是怪力亂神的因素,而是人為的,他們懸著的心放下去了一些。送樂楓回房後,便各自休整了。
胡多貝借口說自己褲子髒了,要去打水洗褲子,把顧如南拉著一塊兒去了後院。
胡多貝蹲到水泵旁,一邊壓出水衝褲子,一邊偷摸道:“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我因為嚇尿不用去廁所,張凌雲說了一句什麽?”
“記得。”顧如南目不轉睛,把皂角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往他褲子上扔,“他說「你真幸運」。”
“是啊,他說我幸運。”胡多貝用力搓著褲子,搓出一些小白泡泡,“當時我還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不過現在,我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他早就料到去廁所會有危險,卻故意沒有說出來——你不覺得他這個人挺陰的嗎?我現在回想,簡直毛骨悚然。”
顧如南盯著地面,不置可否。他腦子亂得很,他才十八歲,平時就和一群毛孩子在校園裡玩,看誰再不爽也只會下課把人叫出來單挑,哪兒懂得人心的這些彎彎繞繞。
“該不會,這把刀就是張凌雲偷偷去放的吧!他故意把我趕出房間,然後趁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去豬圈放刀,嫁禍給老夫妻。因為知道喝了粥會產生強烈尿意的,除了老夫妻兩個熬粥的,還有本身喝了粥想上廁所的,就只有你、他和許優啊。你們仨見過我尿褲子。但許優和你共處一室,沒法抽身去放刀,所以隻可能是他!張凌雲!他想製造一個借刀殺人的假象!”
“不會。”顧如南聽完,篤定地搖頭。
“怎麽不會?你別把人都往好處想,我知道你是金蟬子轉世。”
“不是。”顧如南淡道,“副本裡不許自相殘殺,我要再說幾遍你才會記得?”
“哦,還真是。”胡多貝吐吐舌頭,“算我想多了。”
“收起你的奇思妙想吧。”顧如南轉身回了屋。
隨著直播的進行,觀眾的數目越來越多,就連冷清的顧如南的直播間裡,也有兩位數的人在展開討論了。
【這小弱雞怎回事,聖父光芒萬丈長啊,趁早退出遊戲得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看看菜雞作死多有意思,純當搞笑片看了。】
【確實,張凌雲的心機這麽明顯:作為一個老人,他應該可以猜測到副本會有哪些常見的套路,但他卻故意不提醒其他新人,以此排擠走人類同伴。顧如南這都推不出來不應該。】
【張凌雲老陰B】
【有心機怎麽了?廁所有問題推不出來是吳浩子自己的問題,張凌雲有什麽義務告知他呢?又不是觀世音菩薩轉世?難道老人還得挨個幫扶新人嗎?我不覺得張凌雲有過錯。】
【我也覺得,張凌雲的做法尚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他頂多是沒有救人罷了,和殺人有本質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