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木腿床的下面也藏不了什麽東西,稍微貓著腰蹲就能把整張床看穿,看到對面的牆壁。
白翰這麽一走動,即使再小心,也弄出了點動靜。
那隻厲鬼又迅速縮小,像一把黑色的刀一樣,懸在白翰的頭上。倒吊著的猙獰的五官,湊的離白翰的臉非常近,一抬頭就能感受到恐怖片的經典畫面。
這麽一出,不要說出歐嚴和陸陽赫,就旁邊躲的相當遠的天師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畢竟稍有不慎,送命也就是眨眼的事情。
但白翰的心理素質不一般,還能一邊被鬼打量,一邊繼續打量著床。
鬼還沒走呢,他似乎就已經觀察出什麽了,小手在身後開始對歐嚴招的呼呼呼。
歐嚴給嚇的齜牙咧嘴,抱著一摞符,一點不敢耽擱,直接就朝著白翰走過去了。但他人高,也比白翰重,再怎麽控制,踏出的腳步聲還是離靜悄悄有點距離。
這點聲音似乎吸引了厲鬼,它就圍著歐嚴的腳打轉,臉部突然凹下去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朝著歐嚴的腳踝就要往下啃。
歐嚴心中突然一涼。
白翰突然‘吱’了一聲,厲鬼的動作一滯,又憤懣地,不耐煩地朝著白翰的方向火速掠去。
給歐嚴嚇的瘋狂地‘咳咳咳’了起來,那邊的陸陽赫也開始發出了‘呵呵呵呵’的奇怪聲音。
那隻厲鬼已經被徹底激怒了,直直地衝向陸陽赫,本著即使撞牆也不管了的那種態度,任憑歐嚴在後面咚咚咚的踩地,都沒有回頭。
陸陽赫臉色變了下,轉身就跑,試圖和正在往上追的厲鬼拉開點距離。
歐嚴皺起眉:“這個小東西怎麽這麽任性?”
白翰對歐嚴突然說了句:“就現在。”
然後就當著歐嚴的面,把整張床掀了個底朝天。
這件房間的主人,已經薄成了肉干,就緊緊地、嚴絲合縫地黏在了床底板的下面。但嘴角卻提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正咯咯咯的笑著。
是個小男孩,盡管整個屍體只剩下一張皮了,但臉上的部分保存的尤其好。他的腹部那一塊正詭異地凸起,隱隱約約露點黑色的方形輪廓。
是日記本。
怪不得他們找不到主人也找不到日記本。
歐嚴呔了一聲,成堆的黃符就往男孩的屍體上扔,邊扔邊畫。好在這下起了效果,黃符上很快燃起了紅光,燒的整個屍體都開始翻轉扭曲。
歐亞:“白翰,靠譜。”
屍體在厲鬼的手要碰到陸陽赫脖子的前一刻被燒了,厲鬼開始瘋狂尖叫起來,手腳都開始掉落,最後下巴也落了下來,它的嘴徹底合不上了。然後就保持著這個痛苦的模樣往下倒去,在落地的前一刻變成了灰。
畫面一點都不唯美,陸陽赫發出乾嘔的聲音。
白翰屍體的肚子裡摸出日記本,吹了下上面的灰,打開了。
翻開第一頁,上面就真實的被寫下了‘管家的日記本’這幾個字,所以管家連名字都沒有。
屋裡的危機解除了,結界也全都消失不見。
天師隊也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試圖靠近白翰,也蹭點筆記本的內容。
歐嚴一把拎起陸陽赫,然後把其他的天師都趕走了:“我一個A證的大天師在這兒呢,我勸你們不要造次。”
白翰就安安心心地讀起了日記本。
日記本被損壞了,前面有很多頁已經看不了。白翰也沒覺得前面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信息,就從開始死人的那個時間點開始寫起。
……
【x年x月19日天氣:陰】
【欣欣也死了,老爺痛苦極了,給欣欣之前的孤兒院又捐了一大筆錢,老爺真是個大好人。】
……
日記從開始死人到26號前,都和白翰之前接到的那張懸賞單上的內容沒什麽差別。
但從26號起,就變的截然不同。
根據懸賞單上的內容,管家在26號寫下的分明是揚子死了。
但現在的卻是……
【x年x月26日天氣:晴】
【老爺今天請了客人來,辦了宴會。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老爺送了我一塊很名貴的懷表,老爺真是個好人。】
白翰整個人愣住。
今天管家已經寫過了日記,卻和本該的內容截然不同。所以他們一定是做了什麽導致本該發生的事情出了變化……
難道揚子沒有死?那剛才的那個又是誰?
歐嚴看他神色不對,驚叫出聲:“臥槽白翰你怎麽了,表情怎麽感覺不太對?”
歐嚴:“你不要死啊。”
第59章
“死不死這就說不好了, 但總之,我們大概率在一起不會孤單。”白翰拍了拍歐嚴的肩膀,繼續說:“懸賞單上日記本的主人應該不會超過15歲, 而管家今天已經過了十八歲的生日,這點對不上,說明我們找錯了人。”
陸陽赫張了下嘴,沒說話, 捏起了眉心。
這找錯一個人就已經挺夠他們喝一壺的, 看這個樣子還會多來幾次。
白翰說:“管家不是日記本的主人, 換個說話, 管家不是我們要找的,懸賞單上的那個人。”
這個事情告訴他們, ‘我’、管家, 甚至別墅裡的其他人,都有可能有寫日記的習慣, 大大地擴大了他們尋找的范圍。
他們的任務不明確, 而且懸賞單上日記本的主人也不明確,兩本日記上面內容高度相似的原因也不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