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慎看著白翰的背影,臉色全黑,但不知道又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然後十分惡劣地彎起了嘴角,滿臉怨毒神色。
歐嚴一邊追他的背影一邊詫異:“今天這麽囂張……”
聲音卻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自己頭上籠罩了一片巨大的陰影,然後抬頭看見一條青色的魚尾飛躍而過,人身和魚尾連成一道弧線,直接落在了白翰的面前。
是雙眼通紅的沈汀,他為了最大程度發揮自己原有的力量,也直接舍棄了人身。
然後在杜銀難以置信的眼神中,狠狠地甩了下自己遠比人腿要強健的魚尾,一躍而起非常高,然後又在天花板上狠借了一把力,直接來到了白翰的眼前。、
不熟悉沈汀的人,根本不會知道沈汀有這本事,他這一下,唬得後面不少的參賽者腳步都是一頓。
“這是……他的異能?”
“不應該啊,他拿的不是身份嗎,怎麽會有異能?”
“所以,這人不會原本就是條人魚吧。”
落在後面的杜銀全都聽了進去,她腳步越來越滿,最後乾脆停了下來,臉色非常難看,以至於嘴唇發白,甚至還揪住胸口前的衣服急喘了幾口氣。
和她同樣慢悠悠的白忠強看她滿頭冷汗、臉色青白,於是皺起眉頭,問她:“你又怎麽了?”
杜銀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渾身冰冷,搖了搖頭:“沒……什麽,我不可能的,我去問問……沒什麽。”
白忠強看著她莫名其妙地突然往前跑去,不明所以地罵了句神經病。
杜銀兩條腿軟得像面條,邊跑邊撕心裂肺地叫著:“沈汀!你先別走,我問你個事。沈汀!”
但沈汀根本沒理她,隻無比陰毒地看著越來越近的白翰,連眼睛仿佛都是用恨意築成的。
歐嚴盯著沈汀,心中警鈴大作,簡直頭皮發麻,腳上動作越來越快,說了句:“沈汀,你別亂來。”
他不是覺得白翰鬥不過沈汀,但沈汀這人真的太陰了,實在不好說。
而沈汀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根本就聽不見歐嚴究竟說了些什麽,滿心都是要白翰不得好死的念頭。
溫水笙是白翰的,孟璿是白翰的,K是白翰的,他腳下的水晶宮也是白翰的。
憑什麽!
他一定要白翰死!
稍微在歐嚴後面一點的溫水笙看他已經完全猙獰的面目,心裡發慌,吼著:“沈汀你想幹什麽?白翰和我們是一個隊的,他正在做我們隊的任務,你根本沒有必要攔他。”
沈汀擋在白翰面前,無比怨恨地看著溫水笙,冷笑著:“即使完成了任務,我會有什麽好下場嗎?你們還不是會把我扔回療養院裡,讓我自生自滅?!溫水笙,你摸著良心說,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但為什麽,現在你也不站在我的身邊?”
溫水笙聽著沈汀這一番毫無道理的話,幾乎要笑出來了。
但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繼續不遺余力地往前跑去。
邊跑邊大喘氣的沈茂鴻也點頭,附和:“對,能怨的了誰?要不是你們把我們逼成這樣,我們也根本不想和你們反目成仇。”
他情願所有的人都在這兒死了,也不願意讓他們把自己和沈汀送進那所療養院。當然,如果只是白翰他們死了的話那更好。
只要能回去,他還是那個在A市能夠隻手遮天呼風喚雨的沈茂鴻。
孟璿一陣陣犯惡心,沒想到自己最後居然嫁了這麽個人——自私自利,顛倒是非!
白翰沒空聽沈汀傷感,也說不出什麽雞湯,只看他實在擋路,抬腳就沉默地踹了上去。而就差這點時間,已成惡鬼相的蕭重慎就抓住這個機會,趴著天花板就上了階梯。
白翰皺了下眉,幾乎是擦著蕭重慎的腳後跟追了上去。
而沈汀被白翰那一腳踹得直接後退了好幾米,要不是他化為了人魚身有著一層堅硬的鱗片,挨著一下可能連再次起身都很困難。
他尖利的指甲死死地抓著地毯,然後尖叫一聲,就再次不管不顧地撲向了白翰。
“沈汀,你休息一下吧,我對針對你沒興趣,你也沒必要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
白翰邊說邊繼續追著,根本沒回頭,聽著身後的聲音避了下,抬腳上了樓梯,留著收不了力的沈汀直愣愣地磕在了堅硬的台階上,連額頭都出了點血。
沈汀這一下,發出的聲響不小,但無論是匆匆經過他的歐嚴,還是溫水笙,亦或者是秋墨石、孟璿甚至是沈茂鴻,都沒一個停下來看他,全急切地關心著上面的情況。
杜銀,落在非常後面的杜銀還是在拚命地叫著沈汀,語氣越來越絕望,聲音也抖得越來越厲害:“沈汀!沈汀,你別跑!我問你,你這條魚尾是怎麽回事?沈汀!”
參賽者們匆匆經過,在這個時候,搶時間是最重要的,他們都沒有攻擊沈汀的欲\\望。最多有些新奇地掃一眼沈汀的魚尾,然後便奔赴向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沒有一個人在意他,也沒有一個人真心對他好。
沈汀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笑得渾身都在抖動,還掉下了眼淚,突然,他又停下了一切的動作,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陰沉,又擺動著魚尾朝著白翰的方向衝去。
杜銀還是尖叫:“沈汀!沈汀!”
她不敢相信,如果沈汀真的是一條人魚的話,那他就絕對不能是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