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住在山裡的日子。
距離遊戲結束只剩下這夜晚,他把衣櫃裡的粉毛線都拆了出來,拉著剛洗完碗的女人進屋,非要學
著製作手套。
“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出來的。”女人說,“你可以慢慢學。”
“孩子生日都過了,我還沒有給她送禮物。”方周懺悔,“我也想當個好父親,好好疼他。”
女人潸然淚下,從箱子裡摸出一個大盒子,大盒子裡是女人典藏的寶貝,是一些女性的金銀首飾。
其中最讓方周感興趣的首飾,是熠熠生輝的懷表,那懷表的大小和他完全相同,上面沒有嵌入照片
。
“有照片嗎?”方周當機立斷,“孩子的?”
女人恍然大悟般,急忙把大相冊搬了出來,整本相冊都被撕毀的差不多了,根本沒辦法把照片放進
去。
方周想用客房的姐妹照,但那照片會激怒剛殺掉妹妹的馬尾辮,這樣更難活到這場遊戲結束。
他說罷,從房間裡找了兩張白紙,在白紙上寫了幾句話,另一張紙畫了個笑容甜美的小女孩。
畫畫技術不到位,可利用的畫技止步在火柴人基礎上,但還是努力畫出小女孩的輪廓,再撕下來,
塞進懷表中。
女人一直哭泣,柔弱在窗邊擦眼淚,不知真在為女孩開心還是真的被方周的行為感動。
他寫下祝福,腦子又想起了徐理的表情,如果徐理如今還活著,那麽她一定非常理解馬尾辮家庭吧
,或者說也會哭吧。
扔掉思緒,她把手裡的東西準備好去了客廳,客廳的馬尾辮正站在電視劇面前,她換了一條裙子,
大紅,不匹配的顏色。
方周大步走去,馬尾辮目光放在電視機上,那正在重複著索然無味的男女主傷感片段,她的眼睛非
常平靜,心底藏著難以想象的思緒。
“每個人都會迎來分別嗎?”她突然說,“各種各樣的分別?”
這話題莫名刺中了方周的內心,還沒有回歸現實的姐姐,原本應該繼續活下去的尚秋秋,她們都與
自己分別,此生都難以再見。
他浮起複雜的情感:“是啊。”
“你好像一點都不怕我?”她抬起頭,“為什麽呢?”
馬尾辮的年齡和馮佳佳差不多,馬尾辮的命運早已注定在了報道裡,她一生無愛可得,掙扎在沼澤
,看不見天。
為什麽?
好像是,自己很明白這樣的感受。
“送給你。”方周把東西遞給她,“生日快樂。”
馬尾辮睜大眼睛,望著方周,一副陌生的模樣,沉默片刻,沒有接下東西反而抱著頭一把跪在了地
上。
“你為什麽……”她喉嚨顫抖,“你為什麽要對我如此,那個人都沒有這麽對過我,我明明也想過
這份愛,為什麽那麽遙遠,為什麽……”
窗外風景大變,滿天雪花飛落,白茫茫點綴黑夜。馬尾辮很難過跪在地上,不停地再問為什麽。
為什麽?
好像是,自己也渴望過,同樣遙不可及。
方周蹲下來,把懷表和祝福塞在他的手裡,拍了拍她的腦袋,垂下眼簾:“我們都一樣啊。”
馬尾辮抬起驚恐的表情。
“但為什麽要受別人的影響?”方周說,“總會有人愛我們,晚一點也沒關系,不是嗎?”
腳下的磚延伸成了白色,一切失去了原本的色彩,頭頂的雪落在了方周的頭髮上,眼前的馬尾辮捧
著那張紙,流著淚露出微笑。
一眨眼,消失不見。
眼前出現各種各樣的鏡子,場景變成了原本靈魂進入的空間,在他最面前的鏡子破裂出一條裂縫,
代表已經完成。
其他鏡子折射出白光,隨時歡迎它進入的發出‘呲呲’的聲響。白色的牆上有個滾動的大屏幕,那
是方周之前沒有看見過的。
專門記錄已經通關的玩家們,通關的玩家總共二十位,隨便瞄了一眼,便看見了第二十位的名字是
高虹。
他心裡卷起傷感來,整理思緒抬腳進了另一面鏡子,光過度強烈使他不得不短暫閉上眼。
再睜開眼,眼前是翻滾的浪濤和海鷗,海水澄淨明亮,來往的人從他身邊走過,灼熱的太陽看起來
異常興奮。
起哄聲從最遠處傳來,那些人嚴嚴實實圍住了人,起哄和喧鬧看起來更像是什麽值得發生的好事。
方周走過去,扒開人群看見了一對熱吻的情侶,女人剛剛答應了男朋友的結婚,圍觀的人都非常開
心。
“誒,你喜歡這樣嗎?”熟悉聲音說,“要不然我們也這樣?”
“那也不是不行。”
“……”
方周扭頭看去,詫異睜開眼睛,熟悉聲音者是裴遠,而旁邊說話的人是自己。他們正在說別人求婚
的細節,裴遠決定要自己試一試。
並且兩個人似乎也看不見自己。
“誒。”方周分身說,“我怎麽感覺,有種奇怪的感覺。”
“是想我給你求婚了吧?”
“那你倒是先跪。”
“好啊。”裴遠分身真要半跪,只見人已經扒開人群跑了,“那你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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