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神,便不信佛,我信我自己,我要親自去看看我未來的丈夫是如何模樣,我想知道鎮外面的世界
。”
方周聽她說了這麽多,又記起那個文字交流的夜晚,溫寒那副恐怖的紅衣厲鬼形象,完全是抹不掉
記憶。
他看見老撈在流淚,兩父女痛哭的模樣。大臣也在一旁擦眼淚,所有人心裡都是酸楚的。
溫寒坐上了老撈的馬車,那本是留給溫寒結婚後搬運物品買的,卻沒想到成了來送溫寒送的工具。
溫寒眼波平靜,她回頭衝老撈一笑:“父親,再見。”
便頭也不回的鑽了進去。
第116章
這是溫寒第一次離開鎮裡,也是頭次要去看看外邊世界。馬車上她低著頭半垂眼,目光微頓,失了
神。
去京城路上並不順利,下了場雨,土地稀疏松軟,導致走到一半路程,車輪陷入泥中,幾個侍衛使
勁推,也沒有把車輪推出來。
“車輪深陷泥中,已卡死其中,屬下實在無能為力。”年輕的侍衛說,“這一條路的泥土都松軟容
易陷入。”
大臣問:“離京城還有多遠?”
年輕的侍衛回答:“還有幾公裡路程,還需花半日時間。”
大臣仰頭歎氣。方周看了也沒有什麽辦法,只能說出最壞的打算。:“我們只能走一段了。”
大臣愣住:“這可如何是好,馬車中還有溫姑娘。”
路程遠,加上馬車無法行動,唯一的辦法就是步行,走上一天一個夜晚,便能抵達京城。大臣是個
明白人,自己能走更能吃這麽點苦,但是溫寒是個女子,本身柔弱溫和,這要是走下去必然吃不消
。
“我們走一天便能抵達京城,”方周推算,“附近荒蕪一片,來時就已經清楚看過了,方圓幾裡是
沒有客棧沒有馬場、茶館的,要是讓下人去報信,下人就算是跑,都要花很多時間,不如走路呢。
”
“這可不行,”大臣自己的女兒跟溫寒差不多大,實在不忍心讓其路行,“這路途遙遠,女兒身經
不起折騰。”
“沒關系,”溫寒從馬車裡探出頭來,“我們可以步行,無需擔心我。”
大臣連忙擺手:“我們原地等待,我告知過家中管事,天黑前未歸,便差人來鎮中接我。”他指了
指即將落下的天,“我們等待天黑就行了。”
“不必如此,”溫寒掀開簾子下來,“我自幼就懂砍柴燒火做飯,不是什麽千金貴人,這路男人能
走,我也可以。”
她眼裡有種說不出的剛毅,臉上認真嚴肅,她提起自己深棕的長裙,用腰間的發帶栓好頭髮,在單
手撕掉拖地的長裙擺。
溫寒抬起頭:“我們走吧。”
這一路上,七八個人站成一行,大臣走在溫寒後邊,時不時還擔心溫寒會不會有什麽磕碰。大臣老
父親的父愛不斷升起,總是一副於心不忍,索性拉著方周與自己同行。
“你好生看著,”大臣說,“別讓溫姑娘摔了。”
方周看他的表情,一臉擔憂哀愁的,忍不住安慰:“沒事,別擔心。”
大臣擔心著跟方周聊起了自己的家事。大臣的女兒小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
的心肝寶貝。
他一直不願意把女兒卷入朝政,或者是作為政治的犧牲品。溫寒和他女兒同歲,性格卻詫異頗大,
心裡對溫寒甚至起了佩服之心。
聊到這些話題,大臣已經追不上方周和溫寒了,幾名侍衛留在後面守著他,生怕大臣走累會倒地不
起。
溫寒突然與他搭話:“你也是朝廷中人?”
“不是,”方周說,“我是一個路人。”
溫寒表情奇怪起來:“那你為何會和大臣一同前來。”
“為國解憂,”方周聳肩,“也算是對祖國的貢獻了。”
溫寒沒再說話了。他們足足走了一個小時後,大臣宣布休息,原因是他年齡到此,根本走不了多少
路,這會已經滿頭大汗了。
四周的綠植少,光禿禿地面有幾塊石頭可以坐下歇息,但是下過了雨,上面很是濕潤。遠處刮來大
風,吹起侍衛的發絲和衣擺,從平靜的地面突然響起了聲音。
溫寒反應快,她站起來往聲源看去——遠處開了三兩馬車,車夫駕車很快,後面滾滾升起誇張的塵
煙。
“有人來了。”溫寒輕聲念出來,“上面寫了張大旗,我是好人,不要動手。”
她剛念完,馬車帶了點便宜停在眾人面前,隨即車上下來小閨和裴遠。小閨又蹦又跳淚流滿面地抱
住大臣,哭哭啼啼:“爹,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大臣心疼,“爹,沒事。”
裴遠目光平靜,他站在馬車邊緣,掃視了周圍了一切,看見方周的褲尾和鞋子有些黑泥,從口袋裡
摸出張手帕:“擦擦鞋,擦擦臉。”
方周無語:“擦完鞋,擦臉?”
“順便擦擦嘴。”
“……”
裴遠邁步走到溫寒面前,笑容滿面:“初次見面,無比榮幸。”
溫寒也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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