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人,估計只有他。
方周背對他,蹲在坑窪面前,似乎明白了什麽。他精神有問題應該和冊子有關系,而冊子應該在富
有儀式感的玻璃櫃裡,但現在冊子不在,腳印來看,不少玩家出現過,但現在也不見了。
老魏則還在山洞裡,他的樣子像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別人來了又走,老魏還在山洞裡。
方周瞬間明白了,冊子在老魏手裡。
泥牆上文字提醒著冊子的重要性,這兩大凸出來的雕像,做工不粗糙,刻畫細膩,也很新。
就在他發呆片刻,老魏的刀再次靠近他的腰,那股血腥的汗臭味鑽入他的鼻子,令人短暫窒息。
“你在幹什麽呢?”老魏說,“你不該給我好好找肉嗎?”
方周僵硬不動,保持冷靜:“我正在給你找,話說大叔,你為什麽突然想吃肉?”
老魏笑嘻嘻:“香,肉香。”
“你看這倆像不像你說的肉?”方周頭皮發麻,指了指兩座雕像,“他們就藏在泥土裡。”
老魏目光投向泥土包裹的雕像,渾濁的瞳仁漸漸泛出光澤來,手一松,刀子落地。他緩慢地移動腳
步到雕像面前,雙手顫顫巍巍開始挖動泥土。
老魏亢奮、激動、目光熾熱,對著女雕像忘我的自言自語:“好美,你好美。”
方周愣在原地,看著老魏突如其來的變化。那泥土被老魏輕易拔開,露出灰白色的雕像體,女雕像
穿著白色的長裙,沒有笑容,沒有多余的色彩。
方周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預感逐漸強烈時,一雙手擋在了他的面前,有點泥味,很涼,熟悉的氣
息從身後散出來。
“別看。”裴遠說,“不好看。”
有多不好看?這話方周沒有向往常一樣提問,只能保持不動。
裴遠看見老魏手被雕像灼傷,整個人身體開始冒泡,長出無數個大血包,血衝破他的皮膚。
他都來不及呻吟,皮膚、血以及骨頭都被腐化變成了一灘血水。
周圍一片安靜。
“這雕像不能碰?”方周挖著地上那灘血水,“他都蒸發了。”
“冊子原因。”裴遠說,“這倆應該是守護冊子的,那個人拿著冊子在這裡待了這麽長一段時間,
以及是違背了這裡的規矩。”
“哦,這樣。”方周一愣,“不對?你什麽時候到這裡來的?”
裴遠:“你才注意到這問題嗎?”
裴遠已經見過幾批玩家到這裡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冊子上,各有各的想法,要麽是被老魏搞死,
要麽就是誤入了遊戲陷阱暴斃而亡,唯一出去的是高虹四個人。
三個小洞口都能出去,是規律問題,找準規律就能直走出去。
老魏走不出來則抱著冊子躲在山洞裡,他的靈魂不斷遭到反噬,讓他封閉在內心的野心不斷擴張,
變得狂妄自私。
他靈魂遭到撕扯,每過一個小時都會用刀刺穿自己的身體,在長達四小時裡,他殺死了自己,變成
了野鬼。
“他為什麽會變成鬼?”方周愣,“玩家是可以成為鬼的?”
“這關卡的遊戲規則可不是這樣的,存檔只是暫時保命而已,而樹屋裡經歷過的每一件事都會影響
到玩家自己,就算存了檔,都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裴遠說,“只要一步走錯,便是全盤皆輸。”
這是高虹走時說過的話,裴遠知道高虹不僅是唯一發現山洞的玩家,更是第一個發現他躲在暗處的
人。
高虹將這裡全部都觀察了,她認定冊子帶不走,毀不掉,明擺是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道具,又故意
讓人得不到。
“那現在我們是找冊子,還是出去?”方周問,“很快有人會下來吧。”
裴遠朝雕像走:“跟我來。”
方周快步跟上去。他們站在雕像旁邊,裴遠蹲下來用手去錘土,結果輕而易舉給錘松了,泥土大塊
大塊掉,露出來一個黑窟窿。
裴遠在老魏摳圖就發現,雕像是女人穿著白裙子,手扶著臉側坐的樣子,而周圍應該是很空。
他也是試試,沒想到這麽好砸。
“喜歡嗎?”裴遠突然問。
方周疑問:“什麽?”
“選一個雕像吧。”裴遠說,“分工合作。”
方周:“你的意思是,我們要鑽進去?”
裴遠點頭:“是的,這裡一覽無余,雕像的信息應該不少。”
正常人都會看出兩大泥塊凸的不對勁,但沒有人敢去嘗試,有兩個玩家好奇心太重,直接攀爬到上
方鑿土。
結果連雕像的臉都沒有看清楚,雙雙高處掉地,摔得頭破血流。
既然來了總不能一無所獲,再加上裴遠直覺強烈,認為有關的線索就在其中。
“會不會死?”方周半天憋出了一句,“別人還欠我錢沒還。”
裴遠聽得出他在開玩笑,用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別亂想,那有那麽容易死。”
方周鑽進黑窟窿,裡面看不清,空間小,蹲著可以慢慢移動。他咬住後槽牙,保持百分之百的清醒
,防止被突如其來的東西嚇到。
他越往裡走,越被黑暗包圍,也不是第一次身處黑暗了,但感覺還是不舒服,就像之前做過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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