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荒點頭,當然沒問題。
他其實不怎麽喜歡喝酒,可奇怪的是,他酒量反而比白子琰這個愛喝的更甚一籌。
已經在思索著要不要趁機將對方灌醉,夜荒端起酒杯,跟白子琰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只是一瞬間,夜荒的臉色就變了。
白子琰原本還在回味著那甘甜的味道,看到了夜荒的表情,他就立刻收回了神智,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這酒太烈,你喝不習慣?”
夜荒沉默。
良久,他才緩緩點頭。
努力擠出來了一個有些抱歉的笑容,他說:“師尊,這酒對我而言勁兒太大了。我感覺有些頭暈,咱們能不能不喝了,讓我先回去休息休息。”
他這麽說了,白子琰當然是把他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忙拉著夜荒回到了屋裡,看著人躺在床上,他才露出了一抹苦笑,有些無奈的說道:“不能喝酒,就提前跟我說,我也不會逼著你喝。”
夜荒搖了搖頭,思索了片刻,他隱晦地說道:“喝通常的酒,我還是挺能喝的。師尊,這一次我是真的覺得難受。您說,會不會是熱酒裡面摻了什麽東西?”
白子琰笑了:“還能摻什麽東西?如果有毒的話,我怎麽會喝不出來呢?你也太小看你師尊了。”
可你確實是喝不出來,也不可能喝的出來。
因為這玩意兒是魔修專門研製出來,對付你們這種實力高強的道修的毒。
如果不是因為坐上了魔尊的位置,夜荒也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些事的。
他不知道這是段洵清的有意還是無心,可哪怕是無心,就這一次,也足夠讓他對這人的殺意,又上一個新的層次了。
按照他現在的身份,有毒這種話是不能說的。
就算是說出來了,白子琰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剛入門的徒弟,去懷疑那個陪伴了他千年的竹馬。
不過這無所謂,他越表現的一無所知,殺了段洵清的時候,才越沒有人會懷疑到他。
夜荒垂眸。
他有些慶幸,自己選擇了時光倒流。
重來一次,他也總算是能把他的寶貝師尊好好的寵在懷裡,認真的保護一次了。
誰也不能欺負他,誰也不能傷了他。
哪怕是天道,只要敢對白子琰出手,他就要讓他生不如死,萬劫不複。
第6章 你何時變得這麽粘人了?
在白子琰心裡,夜荒還是很重要的。
或者說任何一個徒弟在他心裡都很重要,至少在徒弟覺得不舒服的時候,他是不會再去喝酒了。
夜荒一臉痛苦的躺在床上,白子琰就在身邊安安靜靜的陪著。伸手過去抓住了夜荒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白子琰低聲安慰:“我去給你倒杯熱茶,你喝點兒,說不定可以好些?”
“不要。”夜荒就像是一個在撒嬌的小孩兒,搖了搖頭,他說:“就要師尊您陪著我,過一會兒就能好了。”
白子琰被他這樣子鬧得有些哭笑不得,可確實是能看得出來對方非常難受,也就沒辦法說什麽指責的話了。
輕輕歎了口氣,白子琰又摸了摸夜荒的額頭。嘴裡喃喃的念叨了一句:“也不小了,怎麽還這麽愛撒嬌呢?”
冰涼的手指觸碰在皮膚上,那感覺其實不怎麽好受。
但夜荒把這溫度當成了自己生命的原料一般,還努力的蹭了蹭白子琰的手指,像極了一隻討好主人的大型犬。
時間過去太久,白子琰其實已經忘了在夜荒初入師門的時候,兩個人到底是如何相處的了。
那時候這家夥也是這麽粘人,這麽愛撒嬌嗎?
白子琰不記得了。
不過仔細想想,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好像確實是還沒過撒嬌的年紀。自己是他的師尊,也算是他的長輩。他喜歡對著自己這樣,那就繼續吧。
夜荒是個沒夠的性子,就這樣賴著白子琰到了夜深。外面放著的那壺酒,終究是一口都沒有再喝。看夜荒心思平靜了一些,白子琰就脫了自己的外套,和他一起在床鋪上躺了下來。
“若是舒服一點了,就快點睡吧。”白子琰說:“睡著之後,身體會慢慢調節的。”
夜荒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然後睜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白子琰,他說:“師尊,您跟我一起睡嗎?”
白子琰點點頭。
他其實很喜歡這個軟軟可愛會撒嬌的夜荒,也同樣願意寵著這個夜荒。所以對方都已經這麽說了,他當然也不會做出任何的拒絕。甚至主動將對方抱在懷裡,手掌輕輕的拍撫著對方的後背,他說:“好了,睡吧。”
夜荒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呼吸就變得平穩了下來。
白子琰確定他已經睡著,自己才跟著睡了過去。
所以他不會知道,在他睡著之後,夜荒的靈力再一次侵入了他的靈脈,讓白子琰陷入了深度睡眠後,夜荒主動從對方懷裡掙扎了出來。
看著睡得安詳的白子琰,夜荒就像是昨天那樣,低頭在對方唇上印了一吻。
又摸了摸白子琰的臉頰,夜荒起身,穿了件純黑色的袍子,又拿了屋裡掛著的祭典上用的面具,帶好了之後,他出門,拎著那壺酒,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其實從上輩子開始,夜荒眼裡就只有白子琰這一個人。師門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除了白子琰,其他人在他眼裡,也只是路過的炮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