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比賽現場的時候,玄華派的大弟子已經在比武場上等了一會兒了。白子琰看了眼比武場上懸掛著的計時器,確定他們並沒有遲到,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目送夜荒上場,白子琰自己去觀眾席上坐了下來。青澄派其他人都已經找了地方坐好了,見他們掌門終於姍姍來遲,張澤雅忍不住朝他招了招手,低聲喊道:“子琰,你們幹什麽去了?比武都快要開始了,遲遲看不到你和夜荒的影子,我還以為你們是不是出事了,實在是擔心死人了啊!”
聽著張澤雅關切的話,白子琰隻覺得臉上一陣滾燙。輕咳一聲抬手摸了摸鼻子,白子琰含糊的說了一句“睡過頭了”,然後就去幾人給他留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張澤雅坐在他左邊,右手邊是他的大徒弟陳明斐。
白子琰原本只是下意識掃了一眼陳明斐的方向,結果就發現對方看著比武場的方向,皺著眉毛,臉上寫滿了糾結和躊躇。
挑了挑眉毛,白子琰伸手過去拍了拍陳明斐的肩膀。他笑著說道:“明斐,這幾天的比賽你也都看到了,你小師弟很強,別擔心,他會獲勝的。”
“如果是往常的話,我確實不擔心他會成功……”
陳明斐欲言又止。
回頭看了看身邊的白子琰,他突然就有些臉紅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能擠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白子琰看著奇怪,又追問了一句:“明斐?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啊。你這樣說一半藏一半,師尊也會擔心的。”
畢竟這是決賽,畢竟對手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白子琰就算是相信夜荒,可看到陳明斐的樣子,心裡也忍不住的有些打起了鼓。
可他沒想到的是,聽到他這麽說,陳明斐立刻就擺了擺手:“我不是說小師弟有哪裡不好,我的意思是……”
他又一次卡住了。
左右看了看周圍,似乎是覺得接下來的話不適合說出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過去,在白子琰掌心寫了幾個字:昨夜小師弟累著了吧?
白子琰:……
他非常希望自己聽錯了意思,不然自己純潔正直的大徒弟,怎麽可能說出來這種話呢!
白子琰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他真希望自己是一隻蝸牛,這樣就可以把腦袋縮回到殼子裡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陳明斐生怕他沒聽懂一般,停頓了片刻,又壓低了聲音,好心的補充了一句:“師尊,這地方的房間隔音不好,我還就住在你們旁邊。雖說聽的不太清楚,可這段時間也聽到過好幾次了。平日裡倒是沒什麽,可畢竟今天是決賽。師尊您……唔!”
後面的話陳明斐沒說出口,因為他嘴巴被白子琰捂住了。
原本白皙的面龐在瞬間紅到了極致,白子琰瞪著他,一時間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好了。
難道要說,他和夜荒其實不是那種關系?
怎麽可能,這一個月不說天天都來,好歹也是個隔三差五。陳明斐聽了那麽多次,就算是想辯解,別人也不可能相信了吧?
那該怎麽說?說這是新的功法?
白子琰臉比之前更紅了幾分,反正這種話,他是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呆滯了好一會兒,眼看著比賽快要開始了,白子琰終究還是沒忍住,回頭朝陳明斐問道:“明斐,我和夜荒的這種關系,你怎麽看?”
陳明斐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撓了撓頭,他想了想說:“要怎麽看啊?小師弟跟我說讓我不要在您面前說出來來著。難不成我還是可以看的嗎?”
白子琰一時語塞。
自家大徒弟是個傻子,他是又一次感受到了。
深吸一口氣,讓心情平複了一些,白子琰又換了一個直白一點的方式問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和你小師弟這樣,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奇怪?”陳明斐愣了愣,隨即用力點頭。在白子琰有些緊張的注視下,他認真的說:“說實話,師尊我一直都覺得,您應該是扮演夫君的角色才對。小師弟他雖然挺強,但是不應該強到讓您都讓步的地步才對啊?所以聽他跟我說您是媳婦兒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挺奇怪的。”
陳明斐說這些話的時候努力的壓低了聲音,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比賽場上,倒是沒有被白子琰之外的人聽到什麽。
白子琰的臉已經紅透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什麽,最後卻化作了一聲輕笑,也沒問出口。
畢竟也沒什麽好問的了,不是嗎?
陳明斐的這些回答雖然沒有一個說在他想要的點上,可是每一個又都是在回答他想要的答案。
說白了,陳明斐根本不在意他和夜荒在一起這件事。
在他眼裡,這好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需要那麽多的糾結和側目。
想通了這一點,白子琰又笑了起來。
有的時候啊,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的。
就比如現在,他就在由衷的期望,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是這樣的傻子,那就實在是太好了啊……
話題到此為止,遠方的裁判到位,比賽差不多要開始了。
玄華派的大弟子看起來有些緊張,似乎是覺得自己勝算不夠,他看向夜荒的目光中充滿了忌憚。
相比之下,夜荒就表現得淡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