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許卿的這個開頭,作詩的人才都開始做對了。
魁首宴是從中午開始的,一直到晚上吃過晚飯才結束。
雖然現在已經是晚春了,但是京都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所以在魁首宴結束之後皇上也沒留誰下來。
許卿卻成了那個不請自去的人,他找到了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人,直接開門見山的跟他說他要見皇上,希望他能通報一聲。
皇上身邊的總管嘴角抽了抽,心裡想,這個狀元除了不會作詩,還不會求人,更加不會懂婉轉。
不過總管卻覺得這個狀元是個不錯的,可以成為皇上的人。
多年後,他為自己最初的想法而感到高興,事實如此。
他還是去通報了,而皇上似乎已經算到了他的新科狀元會來找他,早就禦書房等著了。
許卿被總管帶到了禦書房,然後他退了出去,禦書房裡剩下皇上和許卿兩個人。
許卿對著皇上的背影跪拜,“學生許卿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許卿,揮了揮手,“起來吧,無需多禮。”
“謝皇上!”
“說說吧,來找朕所謂何事?”皇上問。
許卿說,“學生是來跟皇上告假的,學生今年是不能去上任了,不管哪裡都不成,還往皇上能允了學生,等到明年再給學生安排官職。”
皇上笑了起來,“前幾日剛說了要去做地方官,今兒又說想要告假,朕倒是想要問問你,你到底想不想要做這個官了?”
許卿拱手,“學生自然是想的,不然學生也不會來參加春試了。”
“那你又為何要告假,要知道新坑狀元可沒出過一開始就做地方官的先例,更不會有你這種還沒官職就想著要告假的人。”
許卿說,“啟稟皇上,學生自然是有學生的理由的,學生要跟著家裡人去接學生的弟夫郎和侄子回家,路途遙遠,這一去一回,只怕要一年的時間了。”
“哦,從哪兒到哪兒?要這麽遠?”皇上饒有興致的問。
“回皇上,從許家村到燕州府,許家村是學生的家鄉,到京都要走上一個月的時間。”
還真是不近,皇上在心裡默默想。
不過也不怪路太遠,而是路都是山路,官道不多,很難走,尤其是馬車,時間就更長了。
許卿的理由似平很合理,不過皇上還是不能接受他一個新科狀元就為了接弟夫郎回家就要推遲這麽長時間才去上任。
“那要是朕不同意呢?你打算怎麽做?”皇上問。
許卿很認真的想這個問題,然後說道:“學生之前並沒有想過皇上會不同意,皇上是位明君,懂的取舍,學生覺得皇上不該問學生這個問題。”
皇上笑了起來,“都愛拿明君來壓朕,你是,沈清凌是,朝中的大臣是,可朕有時候還真不想做這個明君。”
許卿微微低頭,“皇上,明君不是學生說的,也不是大臣們說的,是天下百姓說的,所以學生想,只有百姓的可以用這兩個字壓住皇上,其他人都是不可能的。”
皇上轉回了頭,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朕準了,不過朕也有朕的要求,三年內,做到京官,朕不會幫你,朕也不會讓沈清凌幫你,你只能靠你自己。”
許卿微微一愣,皇上這是第二次提沈清凌了,想來皇上該是知道些什麽。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學生遵旨!三年足矣。”
許卿知道皇上這是答應了,正想告辭,現在天都黑了,果果還在等他,他要快點兒離開皇宮才行。
皇上又開口了,“許卿,你告訴朕,你做官是為了什麽?”
許卿又是一愣,然後如實回答,“不知道皇上聽過一句話沒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學生隻想天下百姓人人都能吃飽穿暖,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天下太平。”
一時間皇上看著許卿的眼裡滿滿的都是讚賞,說道:“朕也是這麽想的,朕等著許卿三年後歸來,明年你就去離你家最近的地方當個知縣吧!到時候會有人安排你的。”
“臣,謝主隆恩!”許卿第一次自稱為臣。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心裡卻感歎沈清凌果然沒有看錯人。
許卿告退後出門,可是剛走到門口他又走了回來,跪在地上,“皇上,臣有個不情之請,還往皇上能夠幫臣一個忙。”
皇上不由覺得好笑,這年頭竟然還要敢叫皇上幫忙的,他覺得還挺稀奇。
“朕今個兒心情不錯,說吧,想要朕幫什麽?”
許卿從懷裡取了玉佩然後送到了皇上案桌上,“臣想請皇上幫臣把這個玉佩交給工部尚書,就在今晚。”
皇上也不怕許卿在玉佩上下毒,拿起來看了看,玉佩上明明晃晃的刻著四個字,只是他卻不認識,他摸了摸字,然後勾起嘴角,“好,朕答應你。來人啊!傳工部尚書進宮。”
外面的人應聲,許卿也道了謝離開。
他出宮的時候沒有遇到沈清凌,也不會遇到他。
而在那個沈清凌租給他們的小院子裡,有一輛馬車已經等了許久。
糖糖上了馬車,馬車便緩緩而動,離開了這個院子。
一個月後,糖糖果果回到了許家村,許家村的人也都知道了他們村子出了個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