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暇:罪證!全都是罪證!!
都結痂了,還能看出當時血淋淋的樣子!可見當時下口有多狠。
方暇拿著這個牙印在傲天跟前晃了好幾遍,成功地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衛塵起稍稍遲疑:“是……我?”
方暇:當然是你!!
這邊就兩個人!要不是“你”,難道是他自己沒事把手指當豬蹄兒啃嗎?!
方暇努力克制住自己瘋狂點頭、一通輸出的欲望,非常矜持地答應了一聲。
衛塵起的視線久久地落在那印記上。
他想到了“夢”中。
不,那大概不是“夢”。
血珠從雪白的衣料上滴下,無法在上留下絲毫痕跡,宛如白宣上無論如何都繪不上的紅梅。
可這次、他留下了。
留下了痕跡。
……甚至不僅僅留在衣料上。
衛塵起定定地注視著那個牙印,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啞著:“對不住。”
對方道歉這麽乾脆,反而讓方暇不好意思了起來。他開始反思到底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再想想之前包扎時看見衛塵起身上的傷勢……自己這些小傷對於對方而言,恐怕也僅僅是擦傷的程度。
想到這裡,方暇有點不自在的蜷了蜷手指。
衛塵起的視線隨著那白皙的指尖移動,那手指微微屈起,關節處的指骨越發凸顯出來,薄薄的一層肌膚通透到甚至能看見下面淡青色的脈絡……他忍不住舔了舔犬齒上略顯尖銳的鋒芒。
方暇:?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大概是被傲天道歉的不安吧。
*
方暇本來以為接下來兩個人要荒野求生一段時間,但是衛塵起醒後沒過一會兒,他們就被後者的部下找到。雖然主帥失蹤,軍中肯定要出人來尋找,但是被找到的這麽快還是大大超乎了方暇的預料。
在旁聽了幾句對話之後,方暇才知道這些人是跟著記號尋來的,因為最後面的一段路記號中斷,所以才多費了點時間。
方·一路扶著傲天·什麽也沒有發現·暇:?
他再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被放到地上狠狠地碾壓,還順便踩了兩腳,他進一步沉痛地想著:這已經不僅僅是智商的問題了,自己或許還該去看看眼睛。
方暇正這麽慎重的思考著,抬眼卻和杜望之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對方眼神閃了閃,稍稍往下又匆忙側開,有些倉促的移開視線。
方暇:?
這什麽意思?是怕看他看得久了被拉低智商嗎?!
第15章 亂世15
杜望之進來的時候就覺著山洞內的氣氛不太對勁。
林間一片雨後的清新草木氣息,這反過來讓山洞內的血腥氣更加明顯,其中還夾雜著不太明顯的苦澀藥香。
雖然這裡出現藥香確實有點奇怪,但是考慮到裡面有個“神仙”在,出現這點異常也不算什麽了。
杜望之覺得奇怪的當然也不是氣味,而是某種更不好形容的東西。
他視線遲疑地落在山洞的一角——染血的破碎布料旁是被解下的甲胄,那甲上也是一道道斑駁的血痕和汙漬,這些本來都是軍中最常見的東西,沒有什麽稀奇的,但是當旁邊落了一件乾淨的、連一點泥土都沒有沾上的輕薄外袍時,這一切都變得好像沒有那麽尋常。這種那極具衝擊性的強烈對比,讓人忍不住生出點別的遐思來。
杜望之有點不大自在地將視線從那件外袍上移開,覺得自己當是這次隨軍待得太久了。
他下意識轉開的視線落在了另一邊同樣和這山洞景象格格不入的“人”身上,卻注意到對方眼尾一抹略帶濕潤的紅。
就好像剛剛哭過一樣。
這唐突的想法讓杜望之掩飾地垂眸,但是目光掠過那蒼白的臉頰往下、卻注意到了那明顯並不整齊的裡衣。
枝頭新雪、山林清泉,這種至清至淨的東西固然讓人不敢褻瀆,但若沾了一絲絲凡塵濁氣,反而能輕而易舉地激起人的劣根性。杜望之不敢再往深處想,倉促別開目光、看向另一邊赤著上身隻綁著繃帶的主君,後者的眼神卻讓他一滯。
大凡才子,多半風流。杜望之並非不通人事之人,他只是一開始未往那個方向想罷了,或者說不敢想。
但是這會兒瞧見了衛塵起的神色那還有不明白的?
他終於想通了剛剛進來的那抹異樣到底是什麽。
只是……
——這、可、是、瀆、神!!
*
這些人過來找人自然是備了馬的。
等到方暇一伸手拉馬韁,杜望之就看見那一排明晃晃的牙印,他實在沒忍住倒吸了口涼氣。等到看見這個少年模樣的“小神仙”連上馬都沒上得去之後,杜望之已經顧不得冒犯不冒犯了,他控制不住把視線落到衛塵起身上了,眼底的神情都帶上了些震驚過度的驚悚。
這可只有一晚上,主君該不會真的把什麽該做的沒做的都做了吧?!
一晚上、好像幹什麽也都夠了。
一直等到衛塵起都忍不住瞥過去警告的一眼,這位一向心思玲瓏剔透的軍師才勉強收回那含義過於豐富的眼神,只是看向前路的表情還是一片僵硬的空白。
主君他、該不會遭天譴吧?
*
一邊是敗軍奔逃、軍心渙散,另一邊是連連大捷、士氣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