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囑咐點什麽,側後方站著的白丘上前一步小聲道:“老板,大少爺..”
白丘的聲音懷著一種警惕和排斥。
池潤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不遠處站在車前的一對年輕男人也正看過來,之所以說是一對,是因為兩個年輕男人挨的很近,其中稍矮的那個還挽著高個兒的手臂,應該是戀人。
宴雲諫面色陰沉。
王陽後背一寒,不知什麽時候起,宴雲諫在他家寶面前已經很平易近人,現在忽的變臉,他才想起這才是這位的本性。
池潤衣也注意到宴雲諫的變化。
認出高個兒那個是宴雲諫的大哥宴雲玨,曾在電視上見過,兄弟兩個面容隱約有些相似,但宴雲諫五官更漂亮,氣勢也更外放。
矮個兒的皮膚白眼睛大,溫潤馴良,看到宴雲諫有些不自然的躲閃,似乎心中有愧。
宴雲玨看上去很有修養的樣子,和宴雲諫打招呼:“二弟,好久不見。”說著話打量池潤衣和王陽,目光落在池潤衣身上,饒有興致的樣子:“這是..不介紹介紹?”宴雲玨旁邊的年輕男人也看著池潤衣,目中隱有挑剔,對宴雲諫道:“二少。”
池潤衣神情淡淡。
宴雲諫抬了下眉:“大哥氣色不錯,胖了。看來國外的風水挺養人。”
白丘嘴角翹了下,老板真是促狹,幾個月前大少聯合集團股東想造反,結果黨羽被剪的七零八落不說,自己也被趕到國外去管理一些邊角業務。
無事可做,可不得胖。
也就是最近老董事長要退位,這位急吼吼來參加新、舊董事長易位的事,大概是還想趁老董事長在位,看看能不能敘敘父子情,再撈點什麽。
可惜,整個集團已經完全在他家老板掌握之中。
宴雲玨黑了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只是胖了兩斤,而且是因為失眠,這都能看出來?
二十幾年的兄弟,這種被踩痛腳的事也不是第一回 。
心中憤恨,隻笑道:“是胖了些,都是一辛養的好,多虧了二弟成人之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要太挑,差不多就行了,身邊總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池潤衣看著名叫黃一辛的青年,成人之美..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正思索間,薄外套的衣領被宴雲諫捋了一下。
親近又自然的姿勢。
這一下之後,宴雲諫索性挪步和池潤衣面對面,柔聲道:“冷不冷,要不要把拉鏈拉上?”
完全是情侶之間的作態。
他背對著宴雲玨和黃一辛,望著池潤衣的桃花眼隱有懇求之意。
池潤衣沒見過宴雲諫這般姿態,心道黃一辛怕是和宴雲諫有一段過往,如今又和宴雲玨招搖過市。
也難怪宴雲諫情緒不好。
他才被宴雲諫幫過,職業素養拿出來,手搭了下宴雲諫的肩膀,抱怨道:“不用了,不冷,要不是你非讓,我才不想穿外套,熱死了。”
宴雲諫縱容道:“好好好,我的錯,不過穿還是要穿,天都涼了..”
這般親密,傻子都能看出兩人關系融洽。
白丘從未見過池潤衣這樣溫柔可愛的一面,心道若他在石朝雲那裡也是這樣,也難怪那位念念不忘,就是他..只是看一眼,心都撲通撲通跳。
慌忙回神。
注意到宴雲諫耳垂微紅,心中便是一歎,老板這是要栽..
王陽則是徹底懵了,也就差了十歲,年輕人的感情他已經完全鬧不清了,代溝真是害死人。
隻一打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池潤衣遠勝黃一辛。
宴雲玨和黃一辛自討沒趣,又胡亂拉扯幾句就離開了,走遠了,宴雲玨一把甩開黃一辛挽著他胳膊的手,似乎氣急敗壞。
看他們走離開,池潤衣後退一步:“友情出演,就不收你錢了。”
他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雖也活潑明耀,但是到底沒了那種親近甜蜜的感覺。
心中悵然若失,宴雲諫笑道:“謝了。”對黃一辛之類並沒有過多解釋,告訴池潤衣有空常聯系,再沒多話。
回去的路上,白丘幾次看後視鏡,欲言又止,宴雲諫打量碰過池潤衣衣角的手指:“想說什麽就說。”
白丘:“您不是說黃..虛榮勢力,早就不在意他了嗎?為什麽今天..”
黃一辛是宴雲諫母親好友的孩子,自小和宴雲諫熟識,宴母在世時還說過讓兩人在一起的話,她希望宴雲諫能找個普通人,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宴雲諫也的確和黃一辛在一起過。
被黃一辛背叛後再沒有戀愛,到現在已經五六年。
人人都說宴雲諫是因被初戀傷了心。
白丘作為親信卻知道宴雲諫根本就是消遣那兩人,一個虛榮勢力一個貪色淺薄,在一起不過是如骨鯁在喉的折磨。
現在,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宴雲諫:“廢物利用而已。”
白丘:“..?”
宴雲諫繼續道:“聽說過趁虛而入嗎?好東西當然要佔為己有,人也是,成人之美,傻子才做的事。”
他想起池潤衣方才明媚的目光。
雖然遲了七年,但後來者居上也不是不可以,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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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池潤衣從窗戶裡往外看。
王陽:“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