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潤衣後背僵直的站在那裡,他知道王陽是對的,但自己到底該怎麽辦,卻真的不是那麽輕易能決斷的。
一次決定,對他來說就是一輩子。
王陽悄無聲息的離開。
房子是複式,盡管已經被保潔打掃的乾乾淨淨,池潤衣還是又拖地擦洗了一遍,把自己耗到精疲力盡才窩在樓下的沙發睡著了。
後來被凍醒過,天色昏暗,外面雨下的很大。
客廳的窗戶大開著,雨水潑水一樣撒進來,地面汪了好大一片,看上去十分狼藉。
關窗戶收拾地面,池潤衣打掃完才發現頭有些暈,他好像感冒了,渾身冷的出奇。看時間是下午六點鍾,這個時候石朝雲應該要下班了。
池潤衣打電話給石朝雲,生病讓他身體難受,又或者還因為王陽的那番話,讓他的思維有一種堅硬而清晰的需求。
他想要石朝雲的陪伴,想要關心,想要任性的不再偽裝。石朝雲接通電話,他在車裡,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石母,聲音微低:”衣衣?“池潤衣說道:”哥,我回來了,我想見你,你過來好不好?“他說了新房子的地址,顯而易見的希冀。
石朝雲道:“現在不行..”池潤衣打斷他:“那什麽時候能忙完?”
石朝雲想了想:“會忙到很晚,明天..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他去機場接柏青,晚上還有給柏青組的接風宴,當年和柏青關系好的人不少,這一下估計要鬧到很晚。
池潤衣冷的打了個哆嗦:“是要加班嗎?我去找你。”
石朝雲:“接一個朋友回國。”
石母在旁邊不悅的道:“好了,有什麽好聊的,也不知柏青下飛機了沒有,不要再晚了。”
她聲音不小,開車的方真被嚇了一跳,心道少爺又不開車,打手機怎麽會影響車速,分明是看不慣池潤衣。
石朝雲冷不防石母說這一句,看了石母一眼,不悅的道:“媽!”
換到另一邊接電話,發現電話已經掛斷。
外面風雨交加,怕石母再說些有的沒的,石朝雲沒有將電話撥回去,發信息給池潤衣:【乖一些,今天真的有事,聽話】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復,他不禁皺起眉,看向窗外。
石母看石朝雲不高興,不敢再說什麽,生了一會兒悶氣,想到柏青又漸漸高興起來。
池潤衣這裡,聽到柏青的名字就什麽都明白了。
窗外天色又昏暗了一層。
他安靜的坐著,後來又在沙發上蜷縮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起來,他迷迷糊糊的接通:“哥,我好冷,你過來看看我,好不好?”
電話另一頭,宴雲諫被一聲「哥」叫的頭皮發麻,邊從沙發上撈外套邊問:“你在哪兒”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
第42章 原來是有新歡了。
池潤衣已經燒糊塗了, 沒聽出電話那邊到底是誰,幾乎宴雲諫問什麽說什麽,地址,密碼鎖的密碼, 冷的慌, 屋子很黑..
這一年京市雨水很足, 這已經是第三場暴雨, 街上人少, 距下班還有半小時, 車還不怎麽堵。
宴雲諫一路飆車,半小時趕到了池潤衣說的地址。
開燈後一眼就看到客廳沙發上蜷著的池潤衣, 臉紅彤彤的, 人喊不醒, 手機倒還緊緊的握在手裡。
宴雲諫蹲沙發跟前拍拍他的臉:“小狗, 醒醒..這麽燙..”
池潤衣睜了睜眼, 視線有些模糊, 但跟前有人他還是知道的, 恍惚中記得他好像打過電話, 手往前一摸,碰到冰涼潮濕的袖口後安心了好多:“哥..”
這一聲依賴又委屈。
像小貓爪搭在了心尖上, 宴雲諫心頭漏跳一拍, 僵硬的蹲在那兒:“知道我是誰嗎?”沒得到回答, 池潤衣已經暈過去了。
宴雲諫撈起手機揣兜裡,將人抱起來,往懷裡兜了一下好更方便走路, 沒有想象中那麽重, 歎了句:“喝風的吧, 這麽輕..”
池潤衣醒過來是晚上十點多。
手上扎著點滴,視線裡一片白,唯一的色彩是坐在床邊沙發上打瞌睡的男人,睡著的時候眉眼的盛氣猶存。
明白過來模糊中感知到有人抱走他,那個人不是石朝雲而是宴雲諫。
宴雲諫沒睡實,惦記著池潤衣的藥。
本身也敏銳,一下子睜開眼,正逮住池潤衣盯著他的視線:“看什麽呢,第一天知道你哥帥?”
池潤衣:“..”
還是睡著的時候看著比較順眼。
宴雲諫站起來,他太高了,英姿勃發的那種美感,如果能擬動物話,大概有些像獵豹。
走過來摸了池潤衣的額頭:“還好沒有燒成個傻子,怎麽感謝我?”
池潤衣還沒說話,他又道:“算了,也不為難你,我呢..正好缺個弟弟,電話裡你可叫我哥,還哭唧唧的讓我來救你,總不能不認帳,嗯?”
提起這些,池潤衣心頭苦澀,他的希冀、軟弱,那個人一點都不知道,也許根本也都不在乎。
宴雲諫見池潤衣耷拉著眉眼的萎靡樣子,有些後悔話說多了,到一邊倒水:“溫水要不要?”
也想知道石朝雲死哪兒去了。
心裡不滿,不是為了這個小金絲雀還威脅他來著,現在又毛都不見一根。
池潤衣坐起來,沒讓宴雲諫喂,自己捧著杯子喝了一大杯溫水,在宴雲諫伸手接杯子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遞給他:“謝謝..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