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雲諫上車發動車子一氣呵成,但眼前還晃著那雙清亮的狗狗眼,看得出來,那小狗沒撒謊。
他長的不好嗎?錢不夠多嗎?
石朝雲那個只知道工作的石頭有什麽好..真是沒見過世面!
只是縱然心中千般不忿,宴雲諫卻知道,這次是他輸了。
輸的格外扎心。
以前他和石朝雲各有勝負,輸了倒也不怎麽記掛,但這次卻格外令人不能接受,因為石朝雲甚至沒有出面就已經贏得了勝利。
勝利不在小狗的選擇。
在於小狗選擇時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只是那些小戲子們現在素質都這麽高了?
他一向很討厭那些仗著有幾分姿色坑蒙拐騙的玩意兒,心機太淺,蠢的不忍直視,現在卻來了幾分興趣。
打電話:“幫我物色幾個小明星..什麽樣的?瘦一些,個兒高,皮膚要很白,臉應該不太大,眼睛很大,眼角微微下垂..”
那邊問:“您是不是看上誰了?”
宴雲諫頓了一下,旋即道:“滾蛋!讓你物色就物色,老子不得當場挑?”
只是這種長相還算順眼而已。
要真找,肯定要找一個更順眼的,不能輸給石朝雲,當然,這次石朝雲的眼光倒不賴。
池潤衣這裡,正聽方真說起宴雲諫,名字倒是好聽,不過他倒沒看錯,果然是個毒蛇一樣的人物。
方真簡明扼要的介紹了宴雲諫,好心囑咐道:“總之,以後少和那位接觸就對了。”
池潤衣:“我明白。”
他看向身邊坐著的石朝雲,石朝雲還是一身西裝,像七年前那場生日宴一樣。
但不論是當時還是現在都不顯老氣橫秋,反而有一種沉凝的,貴族式的矜持優雅,帶著微微的冷和洞悉並且掌控社會規則的平靜。
這種平靜讓人很安心。
池潤衣注視的太久,也太專注。
石朝雲轉臉看他:“需要去醫院?”
如果不舒服,可以改道。
之前沒下車是因為池潤衣沒事,他沒必要和宴雲諫做無謂的糾纏,宴雲諫對池潤衣說什麽他雖然聽不到,但能猜的到。
有七八分把握池潤衣會回來。
若是不回來,簽約的合同有違約金,宴雲諫出得起,他隻當做了一筆賺錢的買賣。
池潤衣搖頭:“就是有些後怕。”
並沒有。
當時是有些被驚到,但事情過了就過了,以後多注意就好。
他從小少人護持,膽子大的出奇,不會輕易被嚇到,但說瞎話能達到目的,膽子大的好處就顯出來了,說的跟真的一樣。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往石朝雲身邊挨了挨,腦袋試試探探靠在人肩膀上。
在池潤衣靠過來的一瞬間,石朝雲下意識往後讓,在看到池潤衣顫抖的睫毛時,又忍住了。
這麽害怕嗎?
這次就算了,他想。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被推開。
池潤衣漸漸放松下來,除了脖子因為這種姿勢被襯衫勒的更難受,其他一切都很完美。
方真看了眼後視鏡,盡管知道池潤衣和石朝雲同床共枕的,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但還是很驚訝。
在他的認知裡,石朝雲一直都是個非常疏離的人。
可靠但無法親近。
現在這場景跟老虎腦袋上蹲了個貓咪一樣,太新鮮了。
到石家老宅是晚上七點半。
這裡住著石朝雲的奶奶,池潤衣跟著石朝雲來過兩次,石老太太並不喜歡他,但池潤衣挺喜歡這位老太太的。
愛屋及烏。
又或者因為他也是奶奶帶大的,對這種年齡的老人家天然親近,更何況這位老太太不喜歡他卻也沒怎麽為難。
腦子裡想著這些事,池潤衣眼睛是閉著的。
裝睡。
這能讓他一直歪腦袋靠著石朝雲。
說來見笑,這是他和石朝雲第一次這麽親近。
簽約那天晚上以及後來去看望長輩留宿的幾個晚上,兩個人雖然同床共枕,但連蓋棉被純聊天都沒有。
無話可說。
池潤衣是不敢說,怕哪一句讓石朝雲印象不好。
現在這樣算是個大進步。
閉著眼,其他感官更敏銳,他知道車停了,心裡想,也不知石朝雲會怎麽叫醒他。
這行為未免幼稚。
但所有和石朝雲有關的事,對他來說多很新奇。
車裡一片寂靜。
駕駛位的方真在停好車後盡量保持安靜。
如果後車位只有一個人,不論是石朝雲還是池潤衣睡著,他叫也就叫了。
可這兩個人親親密密的挨著,其中一個睡著,再怎麽也輪不到他叫。
雖然他是個單身漢,但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方真時不時掃一眼後視鏡,正看到石朝雲垂眼看了看挨著自己胳膊的池潤衣,然後伸手,捏住池潤衣的臉頰,晃了晃。
池潤衣臉小,皮膚白。
石朝雲自覺沒怎麽用力,但對方臉頰已經被他捏起了一圈小奶膘。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有一瞬的怔楞。
池潤衣沒想到事情是這麽個走向,呆呆看著石朝雲近在咫尺的臉,眼睛都不會眨了。
也就兩三秒的事,石朝雲就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