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沒拉,外面深藍天幕星空低垂,石朝雲總是冷冷的,但這種冷帶著低柔而耐心的嗓音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衣衣,不管怎麽樣,我都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他似意有所指。
池潤衣想問,但刻意保持距離的心態下,又沒有問出口。
石朝雲沒有再說別的,摸了摸池潤衣冷漠的對著他的後腦杓,關上燈離開了。
這天晚上,私人飛機自別墅區後的飛機坪起飛,往西北方向而去,翌日下午,石朝雲到達一棟陳舊的居民樓下。
晝夜守在樓下的人匯報:“少爺,人就在這裡。”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9章 我到底怎麽你了?
樓梯髒且窄, 沒有電梯。
石朝雲直上六樓,敲門,莊瑞開門,雖然已經接到石朝雲會過來的消息, 但真看到石朝雲出現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 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不過作為石朝雲最信任的下屬, 他一向恪守兩個要求, 服從、不多事。
隻道:“少爺, 人在房間。”
莊瑞動用人力物力, 在最短時間找到了池潤衣坐牢那件事中涉及到的老師李正良。
七年過去,當年正值壯年工作體面的男人, 在失去性功能, 被指指點點, 辭職遠走他鄉後, 四十歲出頭老的像六十歲。
瘦小且驚恐, 惶惶不可終日。
莊瑞帶石朝雲過去, 一邊道:“我仔細審問過, 他堅持當年就是池先生引誘的他, 他只是沒把持住,事到臨頭池先生反悔, 李正良想用強, 兩人起了衝突驚動鄰居, 報了警。”
他選修過心理學,補充道:“他看上去不像是撒謊。”
石朝雲不置可否,到關著李正良的房間。
李正良蹲在床和衣櫃之間的過道, 匆忙抬了下眼又低下, 像不見天日的生物被迫出現在陽光下。
石朝雲問李正良那時候發生的事。
這件事莊瑞問過, 李正良最開始不承認,但莊瑞使了手段之後溝通就順暢起來,現在再被問,李正良機械的又回復了一遍。
末了喃喃道:“真的不是我主動,是他引誘我。”
石朝雲:“他引誘你,你就上勾了?不到兩周的時間,這麽急不可耐,沒有糾結懷疑,沒有不適應..該說你天賦異稟,還是和學生們發生些什麽,對你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來的路上他仔細推敲過整件事,再結合對池潤衣的了解,心中有個模糊的想法。
來這一趟,便是印證。
李正良哆嗦了一下,使勁搖頭:“不胡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石朝雲並不和他爭辯,從莊瑞提過來的椅子上起身,吩咐道:“接著問,我不信他的清白,尤其是當年和池潤衣關系密切的學生..”
原本縮在那裡的李正良猛然抬頭,似乎有些恍然的樣子。
他的確沒有說謊,這些年他也一直不明白池潤衣到底抽什麽風,為什麽要把事鬧大,不禁毀了他,也悔了自己..
石朝雲心頭微動,隻不動聲色:“看來你想起了什麽。”他去了客廳,將後續的事交給莊瑞。
旁觀全程的莊瑞心中驚歎,隻池潤衣的事不同於別人,他也不敢多問。
不然感覺跟打聽八卦一樣,那下場,大概不比已經被連發配帶降級的方真強。
人都有逆鱗。
他想,像個石頭人一樣對這個世界漠不關心的石朝雲,逆鱗或者心臟,大概就是那位池先生。
人都有弱點,莊瑞清楚李正良的弱點是和前妻生的孩子。
拿捏著如此把柄,加上一些別的手段,很快就問清楚李正良當年到底做下了什麽肮髒事,朝著對自己濡慕又信任有加的學生下手,還不止一個,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審問完後莊瑞將名單遞給石朝雲,著重道:“少爺,這裡面有個叫毛大順的曾和池先生是鄰居,還是初中同班同學。”
石朝雲:“查這些人現在在哪裡,先查毛大順..暫時先不要驚動他們。”
石朝雲吩咐人看著李正良,這裡暫時沒有更有價值的東西,他起身離開。
下樓。
才出樓門,幾十米外的側門駛過來一輛車。
那車價格不菲,鳴笛聲刺耳如挑釁,緊接著車上下來一個人,眉目俊麗而鋒銳,不悅道:“晦氣!”
正是宴雲諫。
莊瑞:“..”
雖然宴雲諫經常神出鬼沒,但這裡距離京市一千多公裡,絕對不是閑晃能晃過來的,傳言說宴雲諫待池潤衣極其不同,看來是真的。
腹誹著,仍舊淡定的給石朝雲開車門。
反正每次宴雲諫挑釁,少爺從來都不放在眼裡,否則兩人不知要起多少衝突。
幾秒後,庒瑞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石朝雲向宴雲諫走過去,神色淡淡,然後抬手,猛的給了宴雲諫一拳,力道很大,猝不及防之下,宴雲諫幾乎被打倒在地。
有志問鼎家族集團的人,從來都嚴格要求自己。
石朝雲是,宴雲諫也是。
普通人挨石朝雲這一拳,不暈也要懵許久,宴雲諫卻不同,幾乎立即從地上翻起來,暴怒道:“你他媽抽什麽瘋!”
再然後兩人就打在一起。
兩個同樣身高一米九身強體健的成年男人,在這一刻摒棄人類世界的體面和心機,像動物界中的獅虎一樣暴躁的爭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