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照顧你們兩個,還要上班還債,還要承受那些亂七八糟人的指指點點!這都怪你爸,怪你們,你們這兩個拖油瓶!”
“我知道,我知道。”白城知道孫雅每天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只能軟了聲音拉住孫雅的手,小聲安撫道:“媽,你冷靜一點,碎片會劃傷——”
“你不知道!”孫雅怒吼著甩開白城的手,暴躁的把能砸的東西通通扔向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只會從我身上吸血!”
這還不夠,她還發泄似的尖叫著,在手上沒有扔的東西之後就抬腳踹向了白城。
“你還不好好上學,還敢打架,你是不是以為我沒看到你臉上的傷!就會給我找麻煩!”
白城見狀就知道孫雅暫時不會冷靜了,只能回身先抱住白景。
白景小小的眼睛裡全是恐懼,害怕的渾身發抖,卻不敢哭出聲,只能埋首在白城懷裡無聲的掉眼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孫雅失控的情緒終於冷靜了下來,她茫然的看著滿屋的狼藉,緩緩抱著自己的頭蹲了下去。
“對不起。”她啞聲道,開始崩潰的大哭。
白城後背疼的厲害,但他還是安靜的起身,開始收拾滿屋子的狼藉。
先哄著白景回房間,自己則倒來一盆水擦著孫雅的手。
“好孩子。”孫雅沒了力氣的靠在沙發前,疲憊的笑道:“我又…是我拖累你了。”
“媽你別這麽說。”白城臉還腫著,他抬手蹭了下眼睛,努力笑起來道:“你是最好的媽媽。”
送孫雅回房間休息,白城繼續一個人在客廳收拾屋子。
蹲下來撿地上的玻璃碎片,當袖子不小心沾染到地上的湯汁時他連忙起身去衝洗。
只是立在水池邊時,無聲的揉了揉眼睛。
第六章 最喜歡哥哥了
他不能哭。
生活還沒有苦到要哭的程度。
白城洗了把臉,很快收拾好回房間,就看道白景正坐在床邊上,抱著自己的腿小聲嗚咽著。
見有人推門進來,白景先是害怕的抬頭,見是白城眼淚珠子才繼續往下掉:“哥哥,我們逃走好不好?媽總是打我們。”
他難過極了,說話時都一顫一顫的。
別人家的都有著溫柔的爸爸媽媽。只有他什麽都沒有。
聞言白城露出笑來,坐在他身邊,抱住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溫聲哄道:“不哭了不哭了,有哥哥在呢。”
說著他看了眼桌上的書本,頓了頓道:“等我高中一畢業就去打工,到時候媽媽壓力就沒有現在這麽大了。”
她會變成原來溫柔的樣子的。
“我也去打工!”白景連忙道。
“不,你要好好上學。”白城刮了下他的鼻子,板起臉嚴厲了起來,“你哥我什麽出息,成績也不好,你不能學我。”
白景鼓起了小臉,眼圈還紅著,不情不願的嘟起嘴道:“可是哥你初中的成績明明很好的。”
“到高中就不行了,很多都聽不懂。”白城隨口道,抱著白景坐在書桌前,看他委屈的樣子一陣好笑,揉揉他的腦袋道:
“這次期末考個好成績回來,哥哥請你吃好吃的呀。”
誰想白景揉了揉還帶著淚花的眼睛,垂著腦袋嘟囔,“你就騙小孩。”
他知道白城周末兼職來的錢都用來買菜這些的了,身上是沒有留多少錢的。
白城沒忍住的笑出聲,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請他吃好吃的白景才終於打開書看了起來,表情極為勉強。
看白景從害怕的陰影下走出來乖乖開始看書,白城這才找出針線,低頭縫補被劃爛的校服。
他們的父親在他初三那年進了監獄,媽媽一個人堅持到現在很不容易。
所以就算媽媽再怎麽對他動手,他都不會恨的。
有他在,也不會讓媽媽傷害到弟弟,弟弟和媽媽他都會保護好。
張嘴咬斷了線頭,他放下校服,有些出神的摸著校服背後的H市六中的字樣。
心裡想著孫雅現在越來越糟糕的情況,他覺得自己可能等不到畢業了。
反正他現在成績不好,在學校也只會讓其他同學不自在,還不如直接退學去打工,先賺錢。
不知道怎麽他突然想起墨黎也是為了別人,放棄了師資力量最好的學習環境,一時覺得他們兩個的處境還挺相似。
想起墨黎就想起了他要替墨黎寫的檢討,拉來椅子坐在白景旁邊,心裡打好腹稿之後就開始下筆。
高一因為年紀小在外面找不到兼職,他為了賺錢沒少幫別人寫檢討之類的東西,經驗豐富。
一旁的白景看了眼白城手下行雲流水的字體,又看了看自己的狗爬字,默默咬住了筆頭。
心裡不知道想了些什麽,眼睛一下子就濕了,眼巴巴的望想白城道:
“哥,我真的是個拖油瓶嗎?”
白城手下的動作一頓,左手戳了下白景的腦袋,板起臉道:“胡說什麽,我白城的弟弟比誰都厲害知道嗎?”
聞言白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撲進白城的懷裡緊緊抱著他不松手。
“那哥哥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他悶悶的撒嬌道。
“好。”白城揉揉他的腦袋,失笑。
第七章 已經準備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