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不是普通的鏡子。”
他垂眸,“你見到的第一眼就會認出來,和你進到鏡子世界裡的那一面長得一樣。”
席樂困惑:“那萬一有人買的是大眾貨呢?”
遍地都是一樣的鏡子,一個一個試?
殷白鶴唇角似乎笑了下,“可能自求多福吧。”
席樂反應過來剛剛他最後一句話是玩笑話,主要是對方太過正經,看起來不像。
屋簷下掛著一隻白色燈籠。
殷白鶴看了幾秒,伸手進去,過了會兒席樂發現他掏出來一根嶄新的蠟燭。
“進去吧。”
這間屋子大概是空置了一段時間,看上去就很久沒人居住的樣子,堂屋就只有四四方方的桌子和長凳。
殷白鶴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個煤油燈。
光線驟亮,席樂才發現中堂上放著遺照,黑白色的一張臉,沒有神采的眼睛盯著每一個進門的人。
這家以前也死了人。
還是不要多看吧,席樂移開視線,看到牆角處放了好幾根竹條,看樣子估計是主人家以前做的。
竹條對上的那頭顏色有些暗沉,像是染了墨一樣,他伸手去拿,被一隻手拍掉。
殷白鶴說:“不要亂碰。”
新手玩家·席樂乖乖點頭:“好。”
聽前輩的話比較安全,實際上他本來是想用那些當防身工具的,畢竟自己的刀不見了。
屋子裡安靜下來。
席樂看著堂屋外的黑暗,忽然冒出個想法——別人選的房子裡是不是也死了人?
他們住在裡面,遺照的主人會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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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隔壁屋子。
大學生正坐在堂屋的長凳上,看著對面不停走來走去的男人,“高哥,你休息會兒行不行?”
頭都被晃暈了。
他叫周銳,今年剛大二,平時住校,早在之前就發現鏡子不對勁,但是別人都說沒問題,搞的輔導員都來問他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的緣故。
周銳真是有理說不清,尤其是每天單獨上廁所都能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用同樣的一張臉做不同的事。
一開始稀奇,後來就是害怕。
誰知道現在居然還進了鏡子裡。
被稱為高哥的男人站在牆角,頭也不回地問:“你說這家放這麽多木棍是幹什麽的,有什麽農活要用到這些嗎?”
“我哪兒知道,說不定就是防小偷的。”周銳隨口掰扯一句,“這村子前不著店的,我看小偷隻可能是本村人。”
被他這麽一說,高明選了個趁手的木棍。
他揮了揮,發現和自己這樣的身高剛好合適,借著煤油燈的光,心下大定。
“今晚不管什麽人,都得給我有來無回。”
周銳眼尖,“這是什麽?”
他指了指木棍中央,兩個人湊近,發現三分之二處往上木棍的顏色就變成暗紅色。
“應該是木材本身的顏色吧?”
周銳見高明不當回事,沒敢將“好像是血”四個字說出來,也許是自己猜錯了呢。
他在心裡嘀咕了會兒,就發現高明又往大門走,立刻問:“你要去哪兒?”
“我想看看外面。”高明說。
“你瘋了!”周銳大叫,“這麽古怪的村子,你居然還想出去看看?你想死別把我帶上!”
這麽詭異的地方,居然敢出門!
周銳覺得自己選錯人了。
高明搖頭,“就是在門後看看,不出去。”
周銳這才松口氣,說實話他也很好奇這村子到底是什麽情況,但他一個人不敢。
兩個人沉默了兩分鍾,一起走到門後。
這個村子不是一般的荒涼,門不是很齊整,借助著門縫,他們看到門口微弱的亮光。
村子裡看來還是住人的。
“還是有光看起來有安全感。”周銳說,“居然有人幫我們把燈籠點亮了。”
“應該是好心的村民點的吧。”
高明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平時工作太多,他連照鏡子的時間都很少,更別提發現裡面有鬼的事。
雖然魯東海一再說危險,他心裡面對於這件事估計最多也就是有人會殺人。
想到這兒,高明從門縫裡收回目光。
但就是下一秒,他猛地扭向門——
他剛剛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有一個人在外面走路?
高明睜大眼,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到,饑餓加上緊張、恐慌讓他的思維都不是那麽清晰。
“高哥?高哥?”周銳叫了兩聲,“你怎麽了?”
“啊?”高明回過神,搖頭說:“沒事,我就是好像看見有人在外面走,可能是村民吧。”
“誰這麽晚還在外面……”
“其他人的燈籠亮了。”
殷白鶴站在門口半晌,回來留下這麽一句。
席樂想起天還沒黑前看的燈籠,這間屋子裡似乎掛的是白色的,人是今年死的。
他回道:“我們這裡的燈籠應該沒人點才對。”
畢竟大家現在哪裡有精力去點門口的燈籠,徐小圓和家庭婦女甚至用櫃子把門擋住了。
席樂說完忽然想到一件事——
都已經入夜了,村民看起來不像晚上會出門,為什麽要點他們的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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