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以回家,張敏雪放松起來。
周可雲緊繃了一天的心,現在有熟悉的同伴,現在也放松下來,“趁早睡吧。”
睡著了就可以忘掉那些事情。
兩個在現實裡經常熬夜的姑娘,在這裡開始了早睡。
窗外的天色早就完全黑透,屋子裡也安靜下來,只剩下床上兩個人的呼吸聲。
直到空氣中多了一個呼吸。
周可雲正睡得熟,耳邊卻吵吵嚷嚷的,好像有拖行的聲音,有壓在她身上的重量。
像夢魘一般。
耳邊不知道是什麽聲音,一直在咕嚕咕嚕的,像燒熱水開了在冒泡似的。
她煩躁地擰眉,終於睜開眼。
沒適應黑暗的眼睛看不清屋子裡的東西,但是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月光灑落進來。
周可雲看到有個黑影在床邊蹲著,之前聽到的咕嚕咕嚕的聲音正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她迷迷糊糊的頭腦立刻就驚醒了,下意識地尖叫出聲:“啊――”
床邊的那黑影動了,扭過頭。
慘白的月光照射下,周可雲眼中只看到了沾滿血的獠牙,眼白一翻,暈在了床上。
南院這一聲尖叫另外兩個院子都聽見了。
白箏離得最近,也是醒得最早的,她這次是一個人睡的,按著心口,冷靜,冷靜。
房間裡黑漆漆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可能有東西躥出來。
好在,這一聲尖叫過後,周圍又安靜下來。
白箏沒了睡意,躺在床上。
有人出事了,是住在南院的女孩,不知道是一個人出事,還是兩個都一起出事。
她雖然自私,但這種時候也兔死狐悲。
席樂從熟睡中驚醒,頭皮一緊,正要起床,被殷白鶴按住,他清醒過來,“剛才是誰的聲音?”
身旁有熟悉的人,安全感大增。
殷白鶴想了下,“新人的。”
席樂哦了聲,睜著眼回憶兩個新人今天都做了什麽,不過什麽也沒想到。
那為什麽會出事?禁忌到底是什麽?
“出事的應該是沒吃晚飯的那個。”殷白鶴低聲說。
“可能因為辛叔做飯她沒出來吃吧,作為客人,好像確實不太適合。”席樂猜測。
僅僅因為客人沒有出來吃飯,就因此殺人,對於他們來說,這也太冤枉了。
但是在鏡子世界裡因為冤枉死去的人太多了,不差這一個,鬼是不會對人類有同理心的。
這一晚其實他們都猜到有人會出事。
在鏡子裡的世界,沒有一個夜晚是平靜的。
有了這一出,席樂暫時沒了睡意,明天就要去北院,現在想什麽都沒用。
他平躺在床上,“殷白鶴,我問你個問題啊。”
“你問。”
“上次……”席樂不知道怎麽開口,畢竟問你是不是喜歡我這種問題有點自戀。
他換了種說法,“你為什麽喜歡男生?”
黑暗中殷白鶴的聲音很清晰:“不知道。”
席樂一下扭過頭,雖然黑乎乎地也看不到殷白鶴的臉,但他知道他們現在是面對面的。
他小聲說:“我還沒有喜歡過人。”
刨除對個別早年的港台女明星的喜歡不算,他似乎真的沒有喜歡過人。
周圍的人都是喜歡女生的,以前大學同學也會炫耀自己嬌嬌可愛的女朋友,他也不羨慕。
席樂翻身,和他正式面對面。
“左潭說人家談戀愛還沒我們親密,那看起來談戀愛似乎也就是那樣。”
殷白鶴說:“所以?”
大概是看不到對方的臉和表情,黑暗給席樂壯了膽,“都怪你非要和我在一個屋。”
“怪你。”殷白鶴說。
“……?”席樂迷惑。
“你自己同意了。”
“我是不堪其擾。”
“那你可以一直不堪其擾。”
“你這人怎麽這樣?”席樂氣了,“這時候難道不該順著我的話說嗎,還甩鍋?”
他早該知道殷白鶴是這種人!
畢竟當初殷白鶴就經常損別人,讓別人無話可說,肯定不是個順從的性格。
但他怎麽可以甩鍋給自己,自己可是他的房東。
殷白鶴準確無誤地拍了拍他的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哦?”席樂質疑,“那你說。”
“我也沒喜歡過人,只是想和你親近。”殷白鶴語氣輕輕地,“你呢?”
席樂忽然就不知道怎麽說了,耳朵有點熱。
他想揉耳朵,但是一動手殷白鶴肯定能看到。
以前有熱情的女生和他表白,台詞十分熱烈,像殷白鶴這種像表白,又像正常示好的,壓根就沒有。
但他心跳意外地快了起來。
撲通撲通,漸漸加快,像剛開始跑步的人一樣。
席樂不說話,裝作沒聽見,或者睡著了,沒想到殷白鶴卻出了聲:“我聽見了。”
第103章 做客9
你聽見什麽了你聽見。
席樂腹誹,他小聲說:“我也聽見了。”
殷白鶴問:“你聽見什麽了?”
席樂想了想,隨口道:“我聽見你說話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殷白鶴不給他找借口的機會,“你是有反應的,我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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