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安一臉的木然:“知道了。”
時城走到門口, 轉身問他:“你的顯示屏,在那邊嗎?”
這話裡話外全都充斥著時城式的陰陽。
傅遇安“嘖”了一聲:“明知故問。”
時城垂下眼皮,轉身離開:“知道了。”
這人確實有點特殊身份, 具體的不清楚, 起碼有一點可以肯定。
他跟自己的計分方式不一樣, 連個顯示屏都沒有。
眼下並不是個深究的好時機, 時城沒有過多去糾結這個問題,出來後無視了另外兩人探究他哪地方缺斤少兩的目光,直接上了獨木橋。
河面風平浪靜, 但走到中間就會發現, 這裡的河水顏色很深,近乎黑色。
時城在中途停下, 彎下腰,用僅剩的右手碰了碰河水。
觸碰到河水的皮膚很痛, 像是硫酸灼燒一樣。
他收回手, 卻發現皮膚完好無損。
除了感官上的疼痛看不出來有任何問題。
這個村莊現在處處是謎。
時城起身,走完了橋的最後一段。
前面不少人都站在巨大的花骨朵面前抓耳撓腮。
他看了一圈,徑直朝著正對著花骨朵沉思的齊浮走過去。
“齊小姐, ”他彎起眼睛, “現在是什麽情況?”
齊浮聞聲轉過頭,第一眼就是看他身上缺了什麽。
在看到空置的袖口時,她才把目光移到對方臉上:“這花會分泌毒液, 現在沒辦法拿。”
時城看了看每朵花葉上標著每個人的名字, 問:“用衣服包著也不行?”
“有腐蝕性。”齊浮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一節白骨, “喏,這就是後果。”
時城心疼地歎口氣,安慰道:“等回去就能恢復了。”
齊浮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帥哥,你知道我是誰吧?”
時城點點頭:“久仰大名。”
齊浮掩唇一笑:“那你現在,是為了抱大腿才來泡我的?”
有那麽一瞬間,時城都沒反應過來。
他確實存了點想跟這位姑娘合作省點心的想法,但是,絕對不是姑娘以為的這樣。
短暫的沉默後,時城站直了身子,禮貌地走遠了一大步。
“打擾了。”他說。
齊浮:“……”
這什麽狗男人?
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帥哥回到了自己的花骨朵前。
時城果斷掐了合作的想法,老實本分的開始自己琢磨取出來的方法。
這些花並不是完全閉合,還留出了一小部分的縫隙,大概是要人忍著腐蝕,用白骨把裡面的屏幕拿出來。
他比劃了一下,發現如果手只剩下白骨或者兩根手指,恰好可以拿著顯示屏進出自如。
不過,在還沒了解副本具體內容之前就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未免太不值了。
時城看了眼周圍,在確定沒人關注自己後,伸出了那隻沒有了左手的手腕。
他虛虛遮掩著自己的手,對準了那花骨朵的縫隙。
一根人工神經從手腕中伸了出來,慢慢悠悠順著縫隙往裡鑽。
那根神經輕松的穿過滿是毒液的花口,靈敏的卷起了裡面的顯示屏,然後又晃晃悠悠,卻毫發無損的收了回來。
顯示屏就這麽看上去很簡單的被取出來的。
但如果有別人看到這一幕,絕對不會把面前這個男人當人。
人工神經控制起來非常困難,如果去了義肢裡面的人工終端,那這截人工神經就跟廢了差不多,更別說控制著去拿東西了。
而且這東西和感官中樞神經連在一起,就算是讓它暴露在空氣中都會讓人劇痛無比,碰一下的話,可能壯漢都能在地上滾三滾。
但時城就用它面不改色的去拿東西了。
如此之非人操作,傅遇安看了都要說一聲“狠人”。
狠人收了顯示屏,就去幫另外兩個人拿了。
一回生二回熟,這兩次取的時間一次比一次快,眾人都沒來及發現,他就已經成功取走了三部顯示屏,踏上悠哉悠哉的回程了。
河這邊的老婆婆依舊動也不動的站著,聽見有人回來的腳步聲頭也不轉。
好像入定了,對周遭一切啥也不關心一樣。
遠遠看到歸來的人,洛問九和卷毛迫不及待湊過去:“怎麽樣怎麽樣?拿到了嗎?”
“嗯。”時城把顯示屏遞給他們,“先看看任務吧,我去拿我的手。”
卷毛/洛問九:“?”
這人為什麽說得這麽淡定?
時城推開門,看都沒看就說:“傅遇安,我的手呢?”
正在把玩他的手的傅遇安:“……”
看著某人做賊心虛的把手裡的東西藏到身後,時城難得有點手癢。
他眯起眼睛,右手攤開伸到他面前:“還我。”
“是這樣的,”傅遇安的聲音格外的輕柔溫雅,“出了點意外……”
“就是說,好像玩著玩著,就忽然掰不回去了。”
時城:“?”
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傅遇安磨磨唧唧的從身後把那隻手拿了出來。
時城在看到手的一瞬間,身體肌肉瞬間繃緊。
傅遇安這次面對直面而來的拳頭沒躲,老老實實用肚子接住了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