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副本真的會這麽簡單,那也不會讓人這麽害怕了。
在結束的倒計時進入6小時後,時城在一次任務行動中,被霍普列抓到了。
不管是哪個世界的霍普列,對時城那張臉都可謂印象深刻。
時城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釘子,臉色有點不好看:“我和你是不是命中犯衝?”
霍普列撫摸著他的臉,笑得滿足:“這麽久沒見,張口就是這句話,太令人心寒了,小城。”
時城別過頭:“別碰我。”惡心。
霍普列應掰著他的下巴面對自己,語氣是和表情截然不同的陰毒:“你是什麽時候從帕維什出來的?”
按照時間線,這時候的時城現在正在安安穩穩躺帕維什睡覺。
時間剩的不多,時城也懶得給他編故事:“關你屁事?”
“小城,你的每一件事都跟我有關,知道嗎?”霍普列忽然湊近他,企圖在他額頭上落下個親昵的吻。
時城膈應的不行,直接就打算掙脫腕上被釘在牆上的釘子。
門忽然在他動作的時候發出了撞擊聲。
兩人同時愕然看去,入眼的就是一臉陰鬱的傅遇安。
這時候的傅遇安和之前已經沒什麽兩樣了,唯一缺少的就是那股子吊兒郎當的不正經德行。
時城看著面前那人從未有過的臭臉,直接在霍普列沒反應過來之前,把人一腳踹到了牆上。
他啞然片刻,竟然就這麽看著對方把霍普列按在地上揍了個半死。
直到霍普列兩眼一翻暈過去,他才回神:“傅遇安住手!他快死了!”
傅遇安拳頭停在空中,側眼看他。
時城眉心輕輕皺起。
這表情……怎麽不太對勁。
門外的喧鬧和打鬥聲不絕於耳,傅遇安恍若未聞,保持著揍人的姿勢,冷聲道:“舍得回來了?”
時城:“……你正常點。”怪嚇人的。
傅遇安忽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湊近了,時城在發現,這人身上的刀口槍口也不少,想來剛剛硬闖進來的代價並不小,尤其——
他目光鎖定在傅遇安已經開了火的槍口上和沾上血的刀刃上。
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你殺人了?”
媽的,不會現在前功盡棄了吧?
傅遇安之前害怕喪失的人性之一就是手上沾染上無辜人的血,這人哪怕之前那麽慘,應該都堅守著底線,規則之內不會動槍動刀殺人。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為了救虛幻副本中的他破例?
時城氣得有些頭腦發脹。
但這棒槌偏偏還不回答,伸手碰了碰他手腕上的釘子:“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他媽問你是不是殺人了!”時城第一次被氣得爆了粗口。
傅遇安深吸一口氣,惡狠狠瞪他。
時城一點不怵,一雙暗紅色的眸子帶著明顯的怒氣瞪回去。
幾秒後。
傅遇安垂下眼睛,跟沒骨頭一樣脊背一彎,把腦袋枕在了對方肩膀上。
緊接著,時城就聽到對方悶悶地說:“凶什麽?沒殺人。”
時城霎時松了一口氣:“那你這刀和槍?”
“都沒打中要害。”傅遇安頭髮在他脖頸間掃過,讓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我回答你了,現在換你。”傅遇安偏了偏頭,輕輕拔下這人手腕上的釘子,“疼嗎?”
“還好。”時城說。
這種程度的疼痛對他來說僅僅只是一般而已。
傅遇安看著他手腕上的血,撕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給他包裝:“我能問第二個問題嗎?”
兩人現在面對面坐著,是個平視的狀態。
時城看著倒計時越來越少,放松很多:“問吧。”
傅遇安:“你真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時城想了想:“我其實不是會長安排給你的。”
傅遇安神情淡然:“早就知道了。”
時城:“哦。”
也是,他倆這麽久都是心知肚明的裝瞎。
過了會兒。
時城:“其實我這麽久沒聯系你是有原因的。”
傅遇安抬眼瞥他一下。
這目光好像在說:你他媽在說廢話嗎?
時城:“……”
他沉默了。
傅遇安在他手腕上把布條打了個結,終於認認真真看著他:“沒了?”
時城絞盡腦汁,徒勞搖頭:“沒了。”
傅遇安:“那行,我有,我說。”
時城想到他這些年這麽慘,再一看就三分鍾了,很縱容道:“你說,慢慢說。”
傅遇安忽然問:“你是叫時城,這個沒騙我吧?”
時城搖頭:“在你面前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沒騙過你。”
之前是這樣,現在依然還是這樣。
時城不敢他無法保證現在世界的真實性,但至少可以保證,每一個他們相處的時候,以及互相面對的人,都是真實的。
傅遇安就笑了。
時城一臉莫名:“笑什……”
還未來及說出的話,驟然被一股溫暖的呼吸攔下,變成了一聲輕微驚訝的氣音。
屬於某人的溫度和氣息從未有過的近,雖然只是小心翼翼的觸碰,但比之前很多次若有所無的風聲,存在感顯然強了不少。
時城心想,現在這個天,應該是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