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麽做交換?”
獅面人誇讚了一聲“上道”:“你知道的,我已經三年沒有當這個鬥獸比賽的冠軍,馬上這個會長位置都要拱手讓人了。”
時城蹙眉:“你想怎麽樣?”
獅面人看著他,陰惻惻笑了一聲:“白虎,你是我見過,長得最漂亮,最像人的獸了。”
他的目光留戀地在時城頭上的毛絨耳朵和尾巴上掃過,暗示的話不言而喻。
這是要割掉時城的耳朵和尾巴讓他裝作“人”參加即將開始的鬥獸啊!
被死死控制住的小傅一字不差聽近耳朵裡,支支吾吾掙扎得幅度更大了。
獅面人不耐煩地用爪子往他肩膀上扎:“別亂動!想死嗎?”
“你敢傷他一下?”時城當即甩出手中的剪刀,不偏不倚,直接把距離獅面人最近的一條蛇攔腰斬斷。
獅面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你倒是對他很在乎。”
“別說廢話,我答應你,你先把他給我松開。”時城並不在意這耳朵和尾巴的有無,不管怎樣先答應下來,保證傅遇安的活動自由才是真。
獅面人卻不松手:“你先表示一下誠意?”
“可以。”
時城對自己一般不會手軟,伸出手:“刀給我。”
獅面人用尾巴一卷,他剛剛擲過去的小剪刀又被丟了回來。
剪刀刀刃碰到耳朵的那一瞬間,獅面人忽然慘叫一聲:“啊!!”
時城手一頓,抬眼看去,一顆心差點跳出來。
“傅遇安!”他衝過去,抓住了自斷左臂掙脫出來的少年,“你瘋了?”
“嘶!疼!”小傅被他抓得齜牙咧嘴。
時城微微松了力氣。
周圍的蛇群見到這動靜紛紛湧了上來,黑壓壓的一片,不少已經順著時城的腿開始往上爬了。
小傅來不及多說,拿出手中的鑰匙:“快!”
時城挑眉,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把鑰匙偷來了?
獅面人到底是小瞧了他們,吃了癟,怒不可遏吼叫道:“抓住他們!”
但已經來不及了。
時城順利把鑰匙嵌進鎖眼,顯示屏無限放大,變成了可以容納一個成年人通過的框,通往下一個地方的門被成功打開。
而小傅很靠譜地早早依言按動了脖子上的接收器,正在幻化成數據流入金屬紐扣。
少年看到自己的變化,又看了看面前男人臉上不出意外的表情,或許是出於信任,沒有多問。
時城隨手砍掉幾條影響手上動作的蛇,等待著數據的消失。
還有最後一點。
他聚精會神,等待收集完成的那一瞬間離開這裡。
但獅面人已經襲過來了。
嘶吼的聲音伴隨著皮肉被咬開的動作,時城沒能完全躲過野獸的襲擊,悶哼一聲,順勢收起不再發出金光的金屬紐扣,跌進門內。
他本以為會進入一個和以前一樣黑暗的世界。
但這一次,還沒來得及睜眼,溺水的感覺就將他包裹住。
這一次竟然是海底世界?!
時城反應極快屏住呼吸,看了看還在傳出劇痛的肩膀,在心底歎了口氣。
這傷口竟然不是一扇門治愈一次。
獻血在海水中流逝的速度減緩,卻源源不斷。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要知道,不少食肉的魚類捕食都是靠著血腥氣味的。
他拆下左手腕的繃帶,緊緊捆在傷口處,減少血液的流逝。
等到獻血流逝的速度減慢,才趕快調整狀態,遊離此處。
海底的世界不像是人們想象的那樣輝煌繁榮,漆黑和深不見底的壓迫感席卷著人類的身體,若不是時城的心臟是機械,很可能已經抵擋不住水壓休克了。
他閉氣的時間還算長,在這段時間內,能夠給自己足夠的時間思考。
這裡是傅遇安最害怕的幻想,那麽這些所發生的一切,應該都是和他懼怕的事情有關。
可為什麽上一扇門,他會遇到讓自己砍掉耳朵尾巴上場的事情?
時城不想多想,但眼下這種情況,貌似只有那一種解釋。
就是把他變成搏鬥的“人”,是傅遇安很害怕的一件事。
這個認知讓他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他只能選擇暫時先放放,等見到了完整的某人,再跟對方好好聊聊。
時間越來越久,海底的壓迫和缺氧讓時城意識漸漸變得混沌。
他不由得在心裡罵了一句。
總不能這麽倒霉人都沒見到先在這海裡被溺死了吧?
就在他變著法子在心裡怒罵霍普列的時候,忽然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從脖子傳來。
時城:“?”
在海底還會有這種冰涼的感覺?
他愕然回首,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時城:“……”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反覆確認面前的情景不是因為自己缺氧而導致的幻覺。
傅遇安……這魚尾,是真好看啊……
對方本來長得就在他審美點上,現在耳根多出亮晶晶的鱗片,上身赤果,下身還是很驚豔的魚尾……
雖然時城不喜歡人魚這種東西,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感慨一聲。
好美。
人魚對他眨眨眼睛:“時城?”
時城還在欣賞美人,聞言下意識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