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安本以為,準備這樣齊全,就算是遇到意外和霍普列正面對剛了,有軍隊的實力在也不至於報不下來幾個人。
但事實證明,就是沒能保下來。
或者說,這次死去的人出乎了他的意料。
霍普列在他們靠近蒂維拉的時候就帶人截住了他們,余恬作為這邊的內應,在暴露了野心後就跑到了那邊。
傅遇安沒在意,因為前兩次的經驗,他把重點都放在了白厘幾人身上。
於是當霍普列槍對上余恬的額頭時,只能下意識掏出自己的槍對準霍普列。
霍普列還笑得風輕雲淡:“你可以試試,是她先死,還是我先死。”
他的周圍全是守衛,這一槍不一定能打眾霍普列,但霍普列一定能殺死余恬。
可時城說過,余恬不能死。
傅遇安咬了咬牙,手貼上了腰間的顯示屏。
不。不行。
如果現在點求助並且成功,時城出來卻沒能救下余恬,那這一次機會就浪費了。
他閉了閉眼,頹然地放下手:“她不是你的人嗎?為什麽要殺她?”
“因為她背叛你了。”霍普列的語氣像個關愛親人的長輩,“我不能容忍這樣的人在你身邊。”
所以,之前兩次如果把余恬交給這人自己逃走,那麽余恬也必死無疑。
這根本就是死局。
傅遇安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槍穿了余恬的頭。
時空再次扭曲。
他習慣了意識的深陷和溺水般的窒息,再起醒來的時候竟然無比平靜。
頭回,他坐起來沒有直接往外去趕時間。
現在時間的流速越來越快,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只是在浪費機會而已。
與其去盲目的找答案,還不如直接放棄這一次輪回來理一理思緒。
系統說得沒錯,前幾次的輪回確實讓他有些混亂了,但現在必須冷靜下來,不然只會陷入無盡的輪回。
他深呼吸幾口,拿著一旁桌子上的筆和紙開始梳理起來。
任務的目的:讓爆炸正常發生。
條件:保證十九個人包括自己在內的存活,並且在爆炸實驗中找到方法,且在最後成功實現。
寫到這,他頓了頓。
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而在時城的那一次經歷中,看似死局的場面都可以順利解出來。
條件和背景都沒有錯,那唯一的差別就在於記憶。
時城的經歷中,他如果去了索梅拉,就會遇見霍普列,而那些問題也會正確答出來。
時城這麽聰明,不會想不到這點。
如果系統設置的求助會在特殊點發生,而且這個求助點是時城自己決定的,那麽在這裡一定有一次機會。
他筆尖敲了敲桌面,輕聲問道:“SVIP,我沒猜錯吧?”
紙上漂亮的字體映在時城的眼底,他原本擔憂焦急的表情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沒錯。
他在心裡回了一聲。
一切都理清楚,恰好這時,門外也傳來了白厘的聲音。
“首領!不好了B5負責人和莫隊那邊出事了!”
傅遇安不緊不慢收起了手裡的紙:“知道了。”
話音剛落,感官就開始模糊起來。
下一次輪回開始了。
等再次從失控瀕死的窒息感中掙脫,他不再嘗試著改變情況可能性的發生,順著原本的走勢過起了劇情。
因為不管怎麽做都會遇到霍普列,傅遇安乾脆就選擇了炘法德。
畢竟也是時城的家鄉,等他出來也好操作一番。
地上裂縫展開的一瞬間,他按下了顯示屏上的求助鍵,又努力找了個掉下去摔傷衝擊最小的姿勢,任由意識被抽拉出這具身體。
這是時城設定的第二次求助方案。
十五分鍾,操縱自己的身體。
傅遇安的意識則被抽離在他的身邊,稀罕地體會著之前時城的視角。
時城睜開眼睛,面前的霍普列已經問完第一個問題了。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白厘,不慌不慢調整了一下姿勢。
霍普列眯了眯眼。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面前這個人,從剛剛開始周身就換了一種氣勢。
時城在確定自己沒受傷後,托著下巴,對霍普列諷刺地笑了一下:“你這德行真是一點沒變,惡劣到爸媽都不想容下你。”
霍普列的表情霎時變得很難看:“時城,你現在最好認清處境。”
“我認得很清。”時城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顯得散漫囂張,“不是只有你的記性才好。”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點了點面前的照片:“這個玩偶是我七歲生日的時候媽媽送我的。”
霍普列聽到這句話,臉色終於好了不少,陰毒的聲音又恢復了之前的溫和關切:“好,接下來第二個問題。”
“時城,你還記得娃娃是怎麽沒的嗎?”
時城的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厭惡,除了一直盯著他的傅遇安,誰都沒發現。
但他語氣很快歸於平靜:“三十年兩個月零一十九天后,因為承受不住你的下一次肢解,被丟進了垃圾桶。”
霍普列忽然笑了起來,一開始還只是低沉地愉悅,到後來就變成了止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時城!你的記性是真的好啊!”他俯下身,把和時城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我真是……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