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作為同流合汙的夥伴,他當然要暗中助助力。
又過了半個月,六人終於能全部在酋長規定的時間內捉滿二十隻魚了。
“比我想象的要快。”時城坐在遠處山坡的矮樹梢上,看著他們疲憊地圍坐在一起處理著生魚肉,懶洋洋評價了一句。
路憫靠著樹乾,抬起胳膊搭在他身邊的樹梢空處:“這才一個月,剩下的十一個月,估計會越來越難熬。”
“我們盡力了。”時城說,“如果他們真的是壞到無藥可救,我也沒辦法。”
路憫輕笑:“聽你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麽大慈善家。”
“你別管我動機是什麽。”時城輕哼一聲,“目的是好的不就行了?”
“又沒怪你,”路憫撐著樹梢的手不太老實,磨磨唧唧湊過去,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這麽壞挺好的。”
“……”時城對他這句“誇讚”槽多無口,只能把他手打掉,“爪子癢癢?”
路憫也不生氣:“你說,他們後來會不會反過來又懷疑你的身份?”
“會。”時城答得肯定,“解梨從一開始就被我引導了,可能不會這麽快反應過來問題所在,但巫燁良就不一樣了,他過於精明。”
路憫:“那你有想好對策嗎?”
時城看他一眼:“這就要靠你了。”
確實,為了不讓這個系統副本順利達成自己的目的,也為了不讓這個可能是霍普列的計劃得逞,他一定會盡力避免這些人在副本中因為自己的“裁決”死去。
但這也不代表,他可以舍己為人為了讓他們活下去而犧牲自己的利益。
他幫助這些人活命的前提是自己的身份不被發現。
“該怎麽樣才能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都懷疑你並且達成共識舉報你,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時城循循善誘。
路憫明知道這是套路,還是沒抵擋住身體的本能,點點頭。
但轉而,他又道:“我也有條件的。”
“你說。”時城很好說話。
畢竟這人失憶後被欺負得都快任憑他差遣了,偶爾滿足他的小小心願也不是不可以。
路憫:“我們都這麽熟了,你把面具摘下來給我看看唄?”
審判官大人真的很敬業,為了演好失盞祭司這個角色,晚上睡覺都不帶摘面具的。
這麽長時間以來,路憫都在祭司的家裡蹭吃蹭喝蹭住,可以說除了必要完成任務的時間,兩人可謂朝夕相處。
但他都快對這人的生活習慣了解透徹了,也沒見過這人的臉。
憑借著意識和直覺,他很堅定這位審判官就是記憶中的“那個人”。
時城想了想,覺得這要求不算過分,之前不摘面具是因為懶得多此一舉。
於是點點頭:“可以。你……”
“我現在就去!”路憫被這個應允的回答刺激得霎時立正,姿態寫滿了熱血與激情,“保證一個月內完成任務。”
時城失笑:“那你加油。”
因為相信這個人的本事,時城答應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兩人下次見面直接等到了兩個月後。
在這一次所有人都達標沒有被懲罰後,大家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可這一口氣送得還是為時尚早,一行人都沒能好好睡一覺,夜裡就被人喊了起來。
“醒醒!都醒醒!”一個說話比較流利、自帶一股莫名口音的原住民闖進他們的住處叫醒了他們,“明天出海日!都快點起來準備準備!”
“這可是好不容易能讓大家都吃飽飯的日子!還不積極點?”
“……”
同一時間,祭司的小屋中。
“傅……路憫,醒醒。”時城走到臥室內,輕輕晃了晃熟睡的人。
“嗯……”路憫半睜開一隻惺忪的睡眼,“怎麽了?”
時城:“今天好像是這個部落的出海日,你起來準備一下。”
“出海日?什麽出海日?”路憫清醒不少,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床頭。
“饑荒島之所以叫饑荒島,就是因為這座島沒有資源,四面全是海,可以得到利用的能源非常有限。每四個月,都會有來自其他地方的船隻經過附近的海域。‘出海日’,也就是這些土著不自量力遠航打劫的日子。”
“不自量力?這麽說,是不是每次出去,這些原住民就會有不少喪命?而這些我們就是被選中去送死的人?”路憫一點就通。
“你不是去送死的。”時城瞥他一眼,糾正了他的措辭,“這次前去的不知你們六個,還有很多很多的原住民,你跟著過去走個過場就行。”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次酋長點了路憫的名字,明明之前多次現象都表明只要路憫不主動出現,NPC也不會想起他這麽個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副本劇情發展到了關鍵節點,就算是傅遇安這段不屬於原先副本的數據也被牽連到了其中。
時城不由自主皺起了眉。
這就說明,很可能這一次的任務,會有死亡的可能。
“不然你別……”
“這是個好機會啊。”路憫忽然開口。
時城一愣:“嗯?”
“只有我在你不在的場合下,我多試探搞點事情,會增強他們對我是‘審判官’的這個認知。”路憫說,“這是個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