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終於醒悟過來,憤怒和羞恥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
可事已至此,統帥那邊根本不是他一個商人可以撼動的,理智讓他壓下怒火,忍聲吞氣,開始計劃著其他報復行為。
也就在這時,他發現了自家孫輩的小動作。
會長看在眼裡,也默許了傅遇安的小動作,甚至好多次霍普列快要查到這邊,都是他攔了下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了,是彌補一點過錯給自己安慰,還是良心發現?
要說良心發現,他還是沒有辦法徹底拋開利益,全力和聯盟的統帥作對,可要說彌補過錯……他這是做給誰看呢?
老人糊塗了,無法定義,只能憑借著本能,盡量做點時與輝說的“無悔”的事情。
他想到傅遇安,又想到了那個叫時城的孩子。
戰友的遺言是假的,可那孩子的存在是真的,他現在其實已經沒有義務去幫助那孩子了,但還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木珠又回到了掌心,被轉的飛快。
會長心想,算了。
自己這些年跟著霍普列做瘋狂的事也不少,現在就權當死前做點好事,彌補一下吧。
日落將至,殘血的余輝從無數縫隙灑落在會長的身邊,卻沒有一道光打在他的身上。
……
聯盟總部的安保低得嚇人,周圍連個防守的人都很少見,整個總部彌漫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壓抑。
傅遇安幾乎沒怎麽費力就闖了進去。
正納悶的時候,遇到了正在抱著智腦一臉興奮的霍普列。
他反應飛快,在對方發現自己之前閃到了一間空房。
“快看啊裡約爾!我成功了!”霍普列激動的聲音都比記憶中高了幾個調。
另一道疲憊卻溫和的聲音回應道:“是的統帥,您已經能夠初步控制‘明日’的設定程序了。”
明日?
傅遇安想:這是他們給那個無限世界起的名字嗎?
明日代表著希望,他們竟然給一個可以主宰生死罔顧人性的東西起這個名字?還真是不要臉。
霍普列大笑著:“是啊!我終於成功了!裡約爾,這一切都少不了你的功勞啊!傅遇安又怎麽樣?沒了他,我還有你!你真是我創造出來的最……哦不,是第二成功的人!”
裡約爾笑著跟他開玩笑:“不是第一個嗎?”
“當然不是!”霍普列答得不假思索,聲音忽然轉了個調,變得繾綣柔情,“第一個,十個你也比不上。”
裡約爾的語氣沒有任何不甘,還是那麽溫吞:“可以冒昧問,是誰——呃!”
嘶啞的痛呼聲響起,緊接著而來的,就是霍普列陰沉的威脅:“你憑什麽問他的名字?”
裡約爾呼吸急促:“對、對不起!統領,我錯了、錯了!”
霍普列松開手,看著剛剛還被他讚許的青年狼狽地栽倒在地上,用鞋尖抬起他的下巴,跟對待落魄的犬類一樣:“不該問的,就管好你的嘴。不會用,我不介意然它成為擺設。”
裡約爾額頭全是汗,忙不迭瘋狂點頭。
霍普列滿意了,收回腳,輕哼著小曲兒朝著前方的實驗室走去。
傅遇安把一切看在眼裡,也看到了,在霍普列走後,那個叫裡約爾的青年眼神中並沒有怨恨,習以為常的起身把自己收拾好,默不吭聲跟了上去。
……這已經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范圍了,霍普列那個畜生,一定對裡約爾做了什麽別的手腳才讓他對自己這麽言聽計從。
他貓著腰,小心操控著金屬紐扣混淆周圍的監控,跟了上去。
“可惜了,我親愛的弟弟實在是過於優秀,隻讓我來得及去設計他最後一個世界!”霍普列在房間內不無遺憾地大聲感歎,隨即,又高興說,“不過沒關系!等他出來了,我再把他送進去一次就是!”
傅遇安人還沒跟進去就聽到了這句話,手霎時緊緊握成拳。
他找了個視覺盲區,調控屋內一個不起眼的監控,觀察起了裡面的情況。
屋內的霍普列看著面前的光腦,手指戳戳點點,不知道在找些什麽,同時,嘴裡還在喃喃自語:“下一個選什麽好呢?”
“有了!不然就莫送城這一段吧!”
莫送城這個名字從霍普列口中說出來,讓傅遇安渾身一顫。
雖然知道莫送城對於時城來說不算什麽,但他總覺得,這是時城心裡的一根刺,他看著著急,想給**,卻無從下手。
“莫送城……小城,你說如果讓你知道,他的誕生完完全全是因為你,死亡也是因為你,你會瘋嗎?”
霍普列詭異的低語還在訴說:“這麽久過去了,你的精神狀態還是穩定在5以下,只有幾次情緒波動達到了兩位數。我真的很好奇,到底什麽才能讓你瘋掉。”
傅遇安聽得一股氣衝到大腦,差點想衝進去跟霍普列正面硬剛。
但一隻手忽然扯住他,把他拽到了別的房間中。
“誰?!”霍普列似有所感轉過頭,厲聲喝道。
但後面空空如也,連風聲都不曾有。
霍普列疑神疑鬼的重心思沒有讓他放下警惕,火速打開了周圍的監控。
空蕩的監控錄像也顯示著剛剛並沒有人出現。
都是他的錯覺嗎?
霍普列手指敲擊著桌面:“裡約爾,去幫我巡邏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