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熄滅了,一直以來都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通訊玨的主人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給活著的熟人發出了最後的訊息和信號。
莊主沉默地坐著,叫人看不清情緒。
良久,他才嗓音沙啞:“你怕那些人找上你?”
卡婭點點頭:“我們現在太危險了……所以我想求您,能不能幫我,收留索伊?”
“我無所謂,但索伊還小,我做不到讓他陪我和他父親一起送死。”
莊主張了張口。
卡婭生怕他拒絕,連忙補充:“我知道您和西澤已經很久沒聯系了!但您和他的感情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也不會讓您白費心,這裡還有我們家一點積蓄,您看看……”
說著,一個信封就被放在了桌面上。
莊主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張卡。
皇室最高級別的限定儲蓄卡,即便是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額了。
他歎了口氣,收下了信封:“好。”
五分鍾的時限在時城的五倍速閱覽中結束。
時城看著那張卡,眼神凝了凝。
玫瑰莊園到底有多有錢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張卡裡的錢絕對沒有多到讓一個莊主冒著被通緝的風險收留一個禍害。
而且……
莊主和索伊的父親許久沒見,倘若真的感情好,為什麽莊主沒發現西澤通訊玨的頭像熄滅了?而且在聽到西澤死了的反應……很奇怪。
時城暫時說不出到底哪裡奇怪,但他總覺得這個莊主不簡單。
【時間還剩二十分鍾。】
系統冷冰冰的提示音在耳邊響起。
他想了想,用了第二次回看機會,切到了第二個場面。
這一幕是當時第一次播就隱約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這時候時間線已經是五年之後了。
索伊逐漸懂事,人情世故也開始學習。
莊主就是在這段時間,忽然開始頻繁祭拜亡故的故友。
而就在索伊生日那天,莊主在去給西澤掃墓的時候,被索伊看到了。
索伊當時很詫異,不知道這位對他如父親一般的伯伯去祭拜的是什麽重要的人。
他沒聲張,只是莊主每一次去祭拜的時候,他都會偷偷觀察。
墓碑上沒有名字也沒有照片,索伊一時間無從得知其主人是誰。
但線索一旦開始展露,就必定會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索伊的心裡被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意料之中,發現真相也是遲早的事。
時城看著視頻中的畫面,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他曾經見過無數有心機的人和行為異常的變態,現在非常篤定,莊主一定是故意暴露了西澤死去的事情,為的就是給索伊看,讓他知道真相。
可是圖什麽呢?
索伊家室清白,而莊主完全沒有必要……
不對!
突然,時城福至心靈,瞬間使用了最後一次回看的機會。
這一次他都沒有用到五分鍾,直接把進度條拉到最後。
“你冷靜點!你現在這副模樣怎麽去報仇?!進了皇宮就是送死知道嗎!”
莊主搖著索伊的肩膀,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剛發現真相的索伊聲嘶力竭:“那難道要我對此視而不見嗎?!我爸媽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你淡定點!”莊主按著他坐會沙發上,“我沒要你視而不見,但至少,你得先有能力,才能給你爸媽報仇。”
說著,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上:“你的路還很長。”
視頻再次徹底完結,時城的視線死死盯在畫面中的茶杯上。
這個茶杯,在第一次卡婭帶著索伊來上門求人的時候就出現過。
而仔細看茶的色澤……兩次的茶水,幾乎無甚差異。
線索被串起來,他恍然發現,在這麽長的一段視頻中,莊主為數不多的愛好除了種花就是泡茶了,而這種茶水出現頻率非常高。
時城在腦海中拚命搜刮,終於搜刮到了一個熟悉的名詞。
——致幻劑。
這茶水的顏色,和他小時候經常喝的致幻劑很像。
而且卡婭之前說茶水澀口,喝了心情和狀態就好多了。
眾所周知,這種致幻劑有著鎮定的功效。
這一刻,時城幾乎篤定了,這茶一定含有致幻劑的成分。
可這種致幻劑明明不是市場上常見的流動型,印象中除了霍普列還沒見別人用過。
……等等。
只有,霍普列?
時城一時間心情沉到谷底,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陰沉。
這個莊主和霍普列有關?
【時間還剩十分鍾。】
系統再次沒有感情地提示了時間的流逝。
時城閉了閉眼睛,勉強鎮定下來,開始梳理自己的回憶和線索。
既然和霍普列有關,那就說明在他和霍普列長達百年的爭執中,索伊並不是個完全不相乾的“圈外人”。
至少他曾經去米亞爾星那次的事情,很可能就和這些人有關。
當年,一批非法藥物在一次運輸疏忽中和海盜的貿易渠道混合了,那段時間海盜基地藥物肆意流動售賣,大多數人都有了癮,整個基地都開始變得萎靡不振。
時城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聯系上一個知曉這種東西控制藥物成分的醫師,恰好醫師要在米亞爾久居,為表尊重和誠心,他當即選擇上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