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的後背從脖子開始,一直到大腿,全都是鞭痕刀傷。
不難想象,在他來到這裡之前,豹臉少女是怎麽把人捉來的。
怪不得打死都不肯坐下,原來是硬邦邦的石頭一坐就會疼啊。
時城無聲歎了口氣,四周尋找一圈,也沒能找到個軟和一點的地方。
最終,他猶豫而糾結地看了眼自己“長”出來的礙事的尾巴,閉了閉眼,心下一橫,不太熟練地操控著尾巴平鋪在身邊。
小傅都還沒來及震驚,就被硬生生按著坐到了毛茸茸的尾巴上。
“你——”
“閉嘴。”尾巴傳來的陌生觸感讓時城脊背一軟,差點把人拍飛,幸好理智讓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動作,“說正事兒,你知道這哪裡有什麽類似於……特殊的門這種東西嗎?”
他是不可能讓傅遇安受這個罪去體驗什麽鬥獸的苦的,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走完這三扇門,找全了所有的傅遇安數據,出去隨便蒙一個答案。
至於對錯……
總歸自己應該還不會死,無論哪個答案,都會有一個應對措施的。
小傅被他這一問轉移了注意力,仔仔細細看著面前這個漂亮到過分的獸耳男人,確定對方對自己沒有殺心和敵意後,遲疑著開口:“確實有個‘門’很特殊,但你竟然不知道嗎?”
時城才不管自己有沒有在這人面前暴露身份,因為無論現在的傅遇安到底是什麽階段的傅遇安,本質都一樣,不會莽撞到幫倒忙。
於是他直言:“不知道,出了點意外,我暫時沒法跟你解釋。你趕緊說。”
小傅努努嘴:“行吧,看在你給我尾巴坐的份上。”
時城:“……”這小孩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傅:“晚上鬥……”
“獸”這個字在他嘴裡轉了好幾圈,還是沒有說出來:“……搏鬥的勝者可以獲得的獎品,就是一個小型門。”
他用雙手比劃出一個不算很大的尺寸:“大概就這麽大。”
和顯示屏一樣的大小。
應該就是去下一個門的入口沒差了。
時城擰眉:“那這麽說,我要是想得到那個東西,晚上必須參加這個比賽?”
小傅點頭,又搖搖頭:“還有一種方法。”
時城:“在比賽開始之前偷出來?”
小傅意外:“聰明啊。”
時城看他這一副很了解的樣子,忽然有個猜測:“你不會是來偷東西才被抓起來的吧?”
小傅面露赫然:“意、意外。”
時城沉默半晌:“為什麽要來偷這個?”
小傅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和茫然。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
他誠實搖頭。
好像從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腦海中就憑空出現了一個念頭。
找到那個“門”,找到“門”,把門給他……
可“他”是誰?
小傅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某種潛意識越來越強烈。
是這個人嗎?
時城見他這樣子,也不多深究,拍拍他的腦袋示意他起身:“走吧,去偷出來。”
小傅:“你要這東西幹嘛的?”
時城瞥他一眼:“用來救某個棒槌。”
獸人的世界比人類社會要混亂血腥,他們的爭執無處不在,平時買個東西砍價都有可能發生命案。
這裡沒有所謂的文明,有的只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
他們的力氣大於人類,所以對於獸人來說,人類渺小脆弱,是可以被玩弄在掌心的“獸奴”。
時城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中還要混亂地獨樹一幟。
鬥獸場俱樂部,恐懼和血腥無處不在,隨處可見人類的殘肢和頭顱,這裡被豢養捕捉的人類都是在地上爬行的,他們連站起來都不被允許。
時城當然不可能讓傅遇安也被這麽對待,他牽起男孩的手,自然地走出了門。
門口的豹臉少女驚喜轉身:“白虎哥哥你怎麽這麽……快?”
她的表情在看到出來的兩人時變得很茫然,毛茸茸的手指對準他們交握的雙手,不可置信:“白虎哥哥?”
“繩子斷了。”時城說瞎話不打草稿,“他太不聽話,我怕他亂跑,等會兒我再去找一根。”
這理由未免太瞎,但豹臉少女對時城有濾鏡,聞言雖狐疑,但也勉強信了五分:“我的先借給你用吧?”
“不用了,我親自培養。”時城當然是拒絕,“我去找俱樂部的會長有點事,你要跟著一起嗎?”
提到那個會長,豹臉少女縮了縮脖子:“我就不去了,白虎哥哥,我們晚上再見!”
說完,也不多做停留,一溜煙兒就跑了。
時城眯了眯眼,小聲道:“那個會長看起來還真有點東西。”
“廢話,畢竟是獅子。”小傅人變小了膽子也大了,“廢話”兩個字都敢對時城說了,不自在地動動被牽著的手,“‘門’在會長臥室的床頭櫃上,你獅口奪食,能行嗎?”
“獅子和老虎打起來輸的也未必就是老虎。”時城懶洋洋應了一聲,“你等會兒一定不許離開我超過兩米的距離。”
小傅哼哼唧唧:“知道了知道了。”
時城:“帶路吧。”
小傅之前就來過一次,是走到臥室門口才被豹臉少女捉走的,所以對於場內外的道路比時城這個“獸人”還要了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