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歡暴力破解,撬門更是一把好手,立刻便站在密道口起出軍刀。
秦琛就像紙片一樣輕飄飄讓開路。
“誒誒誒我站你後面幫你盯著門!”王寧跟在他後面,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門口的黑縫,恨不得鑽進去,嘴上還得來一句,“你慢點。”
嚴令和陳紹對視一眼,看著躍躍欲試的兩人和角落裡安安靜靜似乎看著撬門的秦琛,無奈地歎口氣,自覺轉過身去監視大廳動靜。
竟然沒人注意到燈光下,專注看著門的青年影子在慢慢融化進牆裡,隨著門的打開,陰影與展櫃上投射下的影子相融,化成一片濃的驚人的黑色。
那片影子一點一點滲透進漆黑的密道,就像是與密道合為一體。
陳興手勁大,軍刀的質材又極其堅硬,沿著那條縫隙抵住往外用力,很快密道就緩緩往旁邊挪動打開,他嗅覺敏銳,在撬開門縫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土腥味兒。
“什麽東西?泥土?”
王寧也聞到了,吸吸鼻子,“陳興,你看到什麽沒?”
“什麽都看不清,門內也太黑了點,但是光聞著這個味道我還以為自己入了土。”陳興費力地繼續撬開,“底下該不會是個什麽洞穴吧?”
“是墓。”
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秦琛突然開了口。
他的聲音有點低,又很輕,像道涼風,突然開口倒把王寧嚇了一跳,王寧回過頭才發現,秦琛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們身後,說話時語調輕飄飄,語氣讓人毛毛的,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嚇我一跳好家夥……秦副隊,什麽墓啊?”
“帕梅爾帝國皇墓。”秦琛的聲音沒有抬高,而是接著這個聲調慢慢續上,“這片墓地本是給帕梅爾帝國歷代皇帝專用,可惜黃金鳥的出現讓帝國被天災覆滅……最後一代皇帝沒能入皇墓,死在了宮裡。”
“那這個博物館……建在墓上的?”陳興哢地一聲又將門撬開大半,“這有點嚇人啊……工作人員不覺得瘮得慌嗎?”
秦琛看著這緩緩打開的大門,沒有接他的話,自顧自開口,聲音仿佛要被風吹散,“下面就是皇墓,每代皇帝都該安葬在裡面,連同殉葬品,不該有例外。”
什麽叫“不該有例外”?在一旁聽著的王寧有點糊塗,他扭過頭去,不知道是不是背著燈光的問題,這位俊秀斯文的秦副隊此時眼神陰沉沉的,看上去和平時很不一樣。
明明臉還是那張臉,給人的感覺卻完全陌生起來。
“那個……”
王寧看著那張臉猶豫著想開口,結果卻被旁邊陳興興衝衝的聲音打斷,“哎哎哎撬開了撬開了!”
密道被完全撬開,一條漆黑無比的道路出現,王寧思緒被拉回到門邊,定睛看過去,隻覺得這條路口說不出的陰森,偏偏又是狹小的方形,很明顯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
“好了嗎?我來吧。”
一陣涼意從洞口席卷而來,陳紹轉過身,走到眾人前面擰開照明燈,發現這地方很是奇怪,就算是穿透力最強的照明燈也只能照亮身前一小片,根本看不清更深處的黑暗,離得最近的地方能看見,是乾燥的泥土和沙礫。
他眯著眼伸出手撚了撚邊緣的沙子,警惕性又提高一分。
“跟著我。”
陳紹一直是隊伍前鋒,陳興老實後退一步跟在他身後,王寧本該是走最後偵查,卻頓了頓,扭頭看向秦琛。
“秦副隊你走中間吧,我在你身後。”
燈光下秦琛的笑容就像畫上去的一樣完美,“好。”
他身形修長,三兩步跟在了陳興背後,王寧立刻跟上他,右手持槍,想了想,左手鬼使神差地從兜裡扣住了軍刀。
這時候他感覺自己沒有任何想法,也不知道自己剛剛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握住冰涼刀柄,等到反應過來時,刀尖已經探出了頭,在他垂下的左手中被掩護的嚴嚴實實。
反應過來後王寧咬咬牙,沒把刀塞回去,反而握緊了點,扭頭看向嚴令,“嚴哥別忘了固定器。”
“放心。”
嚴令用固定器抵住門沿,防止它直接關上,最後跟上隊尾。
前面陳家兄弟步子快,見隊形好了便直接走進身前漆黑的洞穴,秦琛的身影不慢,也很快消失在其中,王寧深呼吸一口,也跟了上去。
一進去,他感覺自己直接從白天走到了黑夜。
曾經的時代有科學家做過黑屋密閉實驗,最後被實驗的人類不是瘋狂就是死亡,這狹小的空間裡哪怕是開著最強亮度的燈都能勉強照射到前面的人,加上情況不明,所有人都在努力傾聽著空氣的變化和聲音,時間仿佛被無限弱化。
洞口一次只能容納一個人,每人都開著照明貼好氧氣片,手上拿著槍,一步一步都小心翼翼,陳紹極力瞪大眼睛往前看,照明的范圍內卻什麽也沒有,只能看到路似乎是往下的。
“再往裡走走,這條道路是通往下面的。”他低聲叮囑。
王寧帶著照明一步一步往前,周圍空間實在狹小,只有大家紛亂的影子和輕微腳步聲糾纏在一起,在這麽個小小地方裡無處發揮,他抬起頭上下左右地打量,照明也跟著偏移了點位置,將影子打在地面上。
“全是沙子和泥土……”他輕聲嘀咕一句,想抬起照明往前,卻突然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