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夕燼倒也沒怎麽在意,反正北陸不回來,他最近又是事業空窗期。
獨居生活實在無聊,而他又沒什麽其他愛好,日理萬機的大明星都有時間給他搞什麽信息轟炸,小夏於情於理也該抽空回一回。
大概是Alpha這種生物天生不太明白什麽叫克制,尤其是擅長“趁虛而入”,見夏夕燼沒有抗拒的意思,楚晞直接更主動了起來。
一邊催著公司那邊以很不錯的價格敲定購買流程,一邊以做開學準備為由,推掉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天天抱著書包,早上九點準時花枝招展地出現在夏老師的家門口。
交接流程的責編都沒他來得勤。
然而這人還總能在夏夕燼愈加不解的注視下,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什麽“討論劇本改編”,什麽“世界分離不了,他心態失衡需要安慰”,“什麽又被對家買黑通稿罵了,作為他珍貴的朋友,怎麽可以不陪他出去散散心呢”。
總之楚晞總是有理的,但凡夏夕燼拒絕他的態度稍微堅定一點,他都要把“你之前把坑的好慘,還要補償!”這個終極借口搬出來,搞得本就好脾氣的小夏拿他是什麽辦法都沒有。
“他好閑啊,是不是過氣了呀。”北陸笑意盈盈地做出“狠毒”的總結。
“瞎說,人家火著呢。”夏夕燼嗤得笑出了聲,看了看屋裡毫無形象、趴在地上陪夏老板玩的楚晞,還是很有義氣的替自家兒子的新朋友淺淺的反駁一下。
末了,他才後知後覺地咂麽出北陸字裡行間的陰陽怪氣,不禁小激動了幾秒,仿佛是抓住了對方的弱點似的,彎著唇角調侃道:“怎麽了小朋友?和楚晞天天一起玩,你不開心啦?”
“吃醋就說,哥哥願意為你盡量保持距離的。”總算找到機會扳回一城的小夏大言不慚道。
北陸的眉眼依然溫和,薄唇輕啟,反問道:“吃楚晞醋?”
“想多了哥哥。”他態度似乎有些輕視,像是完全沒把身強體壯的天菜大帥哥楚某放在眼裡似的,語氣莫名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啊……”
“沒必要的。”
夏夕燼稍微有些錯愕,一時間也有點分不清是小北陸對自己格外有信心,還是他隔了那麽遠對楚晞的智商問題也略有耳聞了。
畢竟楚頂流除了腦子不太好以外,其他方面看著還是很像模像樣的。
但夏夕燼的初衷只是想逗逗小孩,眼見著沒成功,也堅決不肯給對方反撲的機會:“好啦,臥床養病就要多休息,正好準備出門了,就先不打擾你了。”
“替跟叔叔阿姨問聲好。”
說來也怪,兩人幾乎每天都會視頻一小會,可卻從來沒見過北陸的父母。
北陸那邊的環境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都很昏暗,有時明明正值下午,可對方那邊卻仿若午夜似的,明明是與家人同住,周圍卻從來沒有過其他的雜音。
夏夕燼想著可能是北陸嫌吵,拉了窗簾關了門,而對方的父母比較尊重孩子,但畢竟北陸暫時不返回寧城的理由是有些家事要處理,小夏也不好太過刨根問底。
畢竟兩人的關系沒什麽進展,在對方回到自己身邊前也不會有什麽進展,最多只能耍耍嘴皮子隨便試探一下。
夏夕燼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人,可他還是知道確定心意總要有個契機的,但顯然他和北陸從相處模式到生活狀態一直都過於平淡,更別提現在還需隔著屏幕交流,依靠外力推動實在不太現實。
不過好在他們都不是什麽著急的性格,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
在光影的映照下,北陸那獨屬於少年人的稚嫩青澀,仿佛在他們分離的這個假期中迅速地褪去,已經隱隱約約有了成熟男人的棱角——
與夏夕燼“夢”裡見過的那個北陸倒是越來越像了。
“喂,打完了麽?”楚晞的聲音在身側炸開。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陽台門,室內空調的涼爽迅速溢出,與初秋依然揮散不去的燥熱交織在一起,不僅不環保,體感也有點微妙。
掛斷了電話的夏夕燼回過神來,連忙把路障似的楚晞撥到一邊去,順著對方扯開的門縫就鑽了進去:“熱死了熱死了!”
楚晞早有準備地給他遞了瓶汽水,輕哼一聲說道:“你怎麽天天給他打電話,親爹都沒這麽關心的吧。”
夏夕燼用腳尖撓了撓翻著肚皮在地板上打滾的夏老板,瞥了楚晞一眼:“你懂個棒槌。”
棒槌小楚暴怒:“你罵了!你為了他罵!”
這段時間,夏夕燼早就習慣了對方的間歇性炸毛和持續性發瘋,見怪不怪了:“行了,準備準備,送你去報道。”
“開學你就該好好上課了,以後不許天天往這跑,快復工了,很忙的。”小夏叮囑道。
楚晞的撒潑來得快去得也快,注意力轉移得很輕易,一聽夏夕燼關心自己,立馬“噢”了一聲,乖巧地去收拾背包了,嘴裡還美滋滋地念叨:“對,們大學生都是要好好學習的,哪有九月份還在老家賴著的。”
“哎?”楚晞忽然福至心靈,語氣興奮地猜測道:“他是不是被開除了啊?怕丟臉不敢告訴你。”
夏夕燼:……
你倆能不能盼對方點好。
一個判定對方過氣,一個期待對方失學。
詭異的就還很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