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也萬萬沒想到, 自己眼見著就能成功接近真相了, 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原先那位日理萬機的凌少主, 怎麽就突然想起來翻舊帳了。
嗯……楚晞跟我化敵為友了,嚴總跟我友好合作了,咱就是說,您要不發揚一下修行人高尚的品格, 別計較了吧。
聲譽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受損這事,也,也不算太過分……吧?
夏夕燼見“大勢已去”,再做多余的抵抗也是無濟於事,索性再次發揚“瞞不過去就道歉,道歉不夠就反覆道歉”的虔誠開擺精神。
不過吧……
夏夕燼心虛地抬眼看了一眼對面,又連忙錯開視線。
雖然他不是很懂時尚,也不是很在乎自己或別人穿什麽,但是吧,看著兩位“面容姣好”的帥哥,穿著差不多款式的白西裝貼在一起排排坐,夏夕燼真的很難不想笑。
不是對他們有意見,純粹是對白西裝有意見。
這東西單獨拎出來是很好看,一旦同時出現的數量超過或等於二,瞬間就變了性質。
好一點說,像伴郎團,缺德一點說的話,就很像某些掃黃打非重點目標會所的從業人員。
沒有侮辱劍宗的意思,就只是單純覺得凌少主很有頭牌的氣質。
當然,這種話夏夕燼也只能在心裡嘀咕兩句了,說是不可能說出來的,這輩子不可能說出來的。
哦,私下倒是可以跟楚大明星悄咪咪交流一下感想啦。
夏夕燼清了清嗓子,負隅頑抗精神半死不活,主動問道:“請問有什麽事麽?”
顧蘊之看了一眼凌霜辭,而凌少主微微抬著下巴,像隻驕傲的小孔雀似的,清俊的眉眼間不自覺地透著些居高臨下:“我現在代表聯合政府對你進行問詢,希望你可以知無不言。”
小夏聞言一怔:“啊?性質這麽嚴重的麽?”
這不應該是民事糾紛麽……
顧蘊之這個紅臉此時立馬打起了配合:“別緊張,真別緊張,就是隨口問問,一個推斷而已。”
夏夕燼陷入了沉默,糾結了一下到底是該坦白從寬,還是繼續裝傻充愣。
就在他剛躊躇出個結果,決定該滑跪就要及時滑的瞬間,凌霜辭卻跟他不約而同的開了口。
“我們懷疑你與一位通緝人員有過接觸。”
“凌少主,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不是夢,是——”
“啊??”夏夕燼及時踩下了刹車,“通緝人員?”
凌霜辭“嗯”了一聲,順勢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長得很像水晶球、用處看起來也很像水晶球、但它在凌少主手上所以夏夕燼不太敢認只能暫稱它為類玻璃體的東西。
上面模模糊糊地正顯示著一個男人的形象。
夏夕燼頓時有種心理建設白做了的感覺:“就,就這事啊?”
“就這事。”顧蘊之笑著點點頭,稍微一停頓後,又面露疑惑地追問道,“你以為是什麽?什麽不是故意的?”
夏夕燼:……自爆不是故意的。
不過倒也還好,還好他嘴沒有特別快,盡量找補還是可以勉強圓回來的。
“啊…就我之前輕信謠言,在網上黑過幾句凌少主,哈哈,哈哈,我還以為被□□了呢,真不好意思啊。”夏夕燼尬笑了兩聲,努力試圖給自己塑造一個網絡暴民的人物形象。
但他長得實在是很無害,所以凌霜辭審視的目光半天都沒能從他身上移開,夏夕燼被對方盯得汗都快下來了,連忙一把接過那個球狀物,配合公職人員調查的態度非常良好:“來我看看!快讓我看看認不認識。”
他定睛一瞧,心裡頓時咯噔墜了一下。
嘶……雖然這個輪廓和五官都不是那麽清晰,但他偏偏一眼就認出來這位通緝犯是哪位了。
夏夕燼心裡不由地浮上一抹父親般的滄桑。
得,又一個找北陸的。
“嗯……好像有點眼熟,但一時半會真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夏夕燼擺出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像是真的在努力回憶似的,辨別無果後,還憨厚地“嘿嘿”了兩聲,“不好意思哈。”
“你——”凌霜辭緊鎖著眉頭,直接就要戳穿他的謊言。
可顧長老卻趕忙一攔,依然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樣:“沒關系,想不起來也沒事,我們也就是隨便問問。”
夏夕燼面露愧色地抿了抿唇角,半真半假地好奇道:“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啊?”
顧蘊之挑挑眉,指了指凌霜辭:“他卜卦卜出來的。”
“……啊?”夏夕燼沒見過世面的感歎了一聲。
這算什麽?玄學“緝凶”?
領導們,這就不太正規了吧……
夏夕燼:“劍宗還有這種業務呢啊,哈哈哈。”
他把那個半透明球狀物還給顧蘊之,開玩笑道:“這個法器長得真藝術。”
顧蘊之卻仿佛直接看出了他想說又不敢確認的心思似的,主動說道:“這就是西方靈媒常用水晶球,具像的能力還不錯,我們就常用來直接展示一些難以轉述的卜算結果。”
“現在中西玄學界交流可是很密切的,霜辭小時候還學過半年塔羅呢。”顧蘊之說著,還拿手肘輕輕拐了一下凌霜辭,“對不對嘛,你倒是也說句話啊。”
凌少主顯然心情不太愉悅,蹙著眉不情不願地“對”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