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丞相眼裡冒起怒火,腦子裡更是浮現被皇后害的慘死的女兒,就想要開罵,被太師連忙拉住:“陛下馬上來了,陛下馬上來了,柳相冷靜冷靜。”
剛說完,大總管尖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陛下駕到。”
丞相聽到這話,立刻收斂下來,壓下心頭的悲愴,跪下去。
眾人也齊齊下跪,朗聲高喊。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眼睛卻是控制不住的朝著龍椅上的公冶乾看去,想看看今日陛下狀態如何。
這一看,他們就發現了不對。
今日的陛下,精神奕奕,好像煥發了新生。
先前的暮氣再也看不到半分。
不過,他身邊那位是誰?
眾大臣直直的盯著一襲流光白衣,帶著珠簾面紗,只露出一雙盛滿淡漠的黑色眸子,乾淨又清冷,紅寶石玉冠束發,上面還飄著兩條冰藍色緞帶又為他增添了兩分色彩的人。
心裡止不住疑惑。
即便是看不到臉,他們也能肯定。
這一定是一個絕色美人。
身姿纖長,儀態出眾,最叫人難以忽視的,是他周身的氣息,非常通透。
說一句非凡夫俗子絲毫不為過,哪怕是一個男子,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美。
在陛下身邊看到一個男子,他們其實並不會驚訝,因為陛下早就男女不忌,荒唐無比。
可以前從未出現過,把人帶到前朝,現在是要做什麽,讓外人乾政了嗎?
尤其是陛下坐定後,還有兩個小太監,搬著一張舒適的椅子上來,放在禦台上,而那個男子,則十分自然的坐下。
完全沒有請示陛下,就好像,他才是主,偏生陛下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
饒是太傅心頭有成算,此刻都肅了臉。
他怎麽沒有聽女兒說過,陛下又有了新人。
這是誰的人?
這種時候,可不能出岔子。
“平身。”公冶乾等洛清坐好後,才開口。
“謝陛下。”
眾人站起來。
丞相第一個上前,義正言辭的道:“陛下,這不符合規矩,歷來都有后宮不得乾政的制度,還望陛下不要兒戲。”
公冶乾今天很清醒,心情也好,難得沒有直接發火,而是笑著問:“丞相何出此言,朕從未違背老祖宗立下的規矩。”
丞相一愣,其他人也表情複雜,陛下今天的狀態,真的很不對啊。
太傅神色更是驚疑不定,這是回光返照還是?
偷偷看著高台上穿著龍袍的皇帝,心頭髮緊。
洛清一上來,就捕捉到了兩道不一樣的氣息。
目光在穿著皇子製服的區域掃了眼,再睨向身著正一品官員服的人,心中了然。
“父皇,兒臣有本要奏。”公冶仁是個沉不住氣的,直接跳出來,開口便道,也阻攔了丞相還想要說的話。
太傅面色一變,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去拉。
心裡暗罵,這個時候跳出來幹什麽,柳巷這個老匹夫先前那陰陽怪氣的話沒聽到嗎?
公冶乾看向出列的大兒子,心情就沒那麽好了,他本就懷疑皇后。
他死了,身為嫡子又是長子的他,自然是皇位的不二人選。
何況曾經,皇后幾次暗示他立太子,只是他沒理會。
現在他又一臉得意洋洋的,讓他仿佛覺得這是在嘲諷他,在向他發出挑釁。
眼裡的暴戾緩緩升了起來,語氣陰沉:“說。”
公冶仁絲毫沒有聽出來,立馬大聲道:“父皇,公冶淵偷挪重弩導致城池被攻破,請父皇嚴懲。”
太傅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個蠢貨。
“仁王真是好大一頂帽子,重弩可是在您表哥手裡管控的,淵王怕是沒那個資格能夠從您表哥手裡拿走東西。”丞相冷笑連連,這樣的廢物,將來怎麽做秦朝的皇。
若是和平盛世也就算了,可現在國家風雨飄搖,他還一心想要鏟除能夠給國家帶來安穩的人,不能忍。
公冶仁愣了,滿眼驚慌,他,他忘了。
太傅連忙上前,跪地求饒:“陛下,陛下,此事是誤會是誤會,都是犬子的錯,當時犬子收到消息,那些可惡的海外人準備埋伏淵王,犬子對淵王十分敬佩,不願意看到這麽一位有實力才華的皇子出事,便派人調動重弩去解救淵王,不想也中了埋伏,損失慘重。”
太傅說的眼淚恆流,好似十分真情實感,滿滿的都是自責。
丞相嗤笑,這理由,鬼都不信。
顯然,公冶乾也是不信的。
陰森的盯著滿臉慘白的長子,怒火中燒,狠狠一拍桌子。
‘嘭’
眾人嚇了一跳,連忙下跪。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太傅更是趴到了地上,心中把那個蠢貨罵了一遍又一遍。
公冶仁也一個腿軟,dong的一聲跪下,戰戰兢兢的的喊道:“父皇。”
“好,真是好樣的,你們還真是迫不及待鏟除異己啊。”公冶乾氣的渾身發抖,死死的瞪著長子和太傅,滿是殺氣。
換作以往,他根本不在意公冶淵,隨便他們怎麽,可現在涉及到的是自己的命。
一個兒子處處為自己著想,擔心自己,一個兒子卻想除掉關心自己的兒子,這行為無疑是觸犯了他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