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叫我陸棲吧。”陸棲看過來,臉上不見一絲笑意,“若是你執意這樣,我也叫你殿下。”
“師尊何故如此?”宴徹皺起眉,他內心是十分歡喜的,畢竟林思淵也是他。
“你又何故如此?”陸棲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他冷笑道,“你以為將我關在這裡有用?”
宴徹抿著嘴唇不語,他朝著陸棲慢慢走過來,臉上的神情愈加冷漠起來。
“我能夠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師尊的溫度、聲音就已經知足。”
“也不管不顧我是否歡樂?”陸棲臉上的笑意能濃,他不甘示弱地譏諷,“當你的師尊真是倒霉。”
“是師尊給我希望給我光明,是師尊給了我一切!”宴徹激動起來,他又開始抱住陸棲,“師尊不要離開我,我也不準師尊離開。”
“是誰說的,即便我……咳,即便容玄不帶你走,你也會死皮賴臉跟上去的?”
“可是師尊還是主動帶我走了,”宴徹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他松開陸棲一點,輕輕在對方臉上親吻了一下,“若是我不說,那便是師尊先動的心。”
陸棲心裡忍不住想笑,雖然他現在還不是完全地將自己與容玄完全融合,但是夢境中的情緒他是完全可以感受得到。見到宴徹的第一眼,他明明只有憐惜,以及這個少年長得甚是好看,和動心哪裡能扯得上關系?
“何其可笑。”
“師尊,”宴徹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叫了一聲,“陸棲。”
溫熱的氣息隨著聲音一起飄進耳邊,陸棲身體僵了一下。宴徹不止一次叫自己陸棲,雖然大都是林思淵那時候叫的,但現在聽著宴徹那麽叫,內心深處竟有些蠢蠢欲動。
“你這是在跟我示好嗎?”陸棲收住心,聲音帶著得意問。
宴徹皺著眉,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師尊……你還不知道陸棲這個名字是我給你取的嗎?”
話音落下,陸棲就愣住了。他仔細地回想一番,並沒有發現關於名字的說法,於是便問了毛茸茸。
[我也不知道,我被神……尊者贈給宴徹大人的時候還沒有生出靈智。]
“陸棲。”宴徹終於有了笑意,他來了興趣又叫了聲,“陸棲?”
陸棲還是帶著質疑,他懷疑這是宴徹唬自己來著,但細細想著也像那麽一回事。師兄除了天玄尊者、天帝尊稱外也有別名,就算是宴徹在別人眼中也是叫臨淵尊者。
“呵。”陸棲想不下去,就學著宴徹的模樣跟著冷笑。
“師尊忘了沒有關系。”宴徹趁機給陸棲明示,“當初師尊將容光贈與我的時候,便給他取名做容光,我便也順便給師尊取了個人族的名字。”
“是嗎?”陸棲成功被拉進話題。
“若是師尊想讓我叫你陸棲,那我便叫吧,反正都是師尊的名字,只要師尊不責怪我無禮犯上就好。”
“嗤。”陸棲忍不住笑出聲,“連師尊都能視為道侶,你還怕犯上?”
“我與師尊互通情意,自然不是犯上。”宴徹理直氣壯。
“那將我囚禁此處不是以下犯上?”
宴徹忍住心中的笑意,他板著臉開口:“陸棲,你這話的意思是已經承認自己就是我師尊了嗎?”
這話問得陸棲頓時啞口,大意了。
屋內忽然變得安靜下來,片刻後,陸棲才開口打破這略微尷尬的寧靜。
“林思淵不在這裡,是嗎?”陸棲抬眼看著宴徹。
“即便是在,我也不會讓你再見到他。”宴徹皺眉,看起來對陸棲再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這個名字很是排斥的模樣。
嘖,真是沒有先想到宴徹竟然還跟個孩童一般幼稚。陸棲忍不住心想,若是前世的林思淵也是如這般說話,那倒挺有趣的。
“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陸棲忽然笑起來,“但求你不要後悔。”
“我唯一後悔的事便是當初讓師尊離開我。”宴徹也信手拈來。
[容光。]
[神君是讓我跟宴徹大人說您又想要尋死的計劃了嗎?]毛茸茸熟練地回話。
[把你的本體拿回來,我估計宴徹又要封印靈力了。]
話音落下,宴徹果然又將陸棲那點小修為給封住了。
“咳咳咳。”陸棲趕緊咳幾聲,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他嘴角帶著笑意,“你身在鬼界,應該知道凡人只有幾十年的命。”
“那更好,師尊就永遠在這裡陪我。”宴徹臉上的笑容漸漸陰狠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如殿下所願。”
再一次鬧得不歡而散,這都在陸棲的意料之中,他就是想氣氣宴徹而已。就是他不能跟毛茸茸說悄悄話有些麻煩罷了。
雖然不知道陸棲是什麽打算,但毛茸茸還是遵循陸棲的囑咐,把自己的本體藏在身上,就等著號令了。
抱著毛茸茸來到彼岸花叢中,陸棲循著記憶來到黃泉河畔上。還未靠近,陸棲便感應到來自水下傳來的陰森,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這裡只是幻境,裡面的東西是不真實的。”陸棲跟毛茸茸說,順便也安慰自己。
“是,但氣息很真實。”
“這倒不重要,本君就怕真的亡魂罷了。”陸棲往水裡那邊探了探,然後深吸口氣。
“神君難道是想跳進黃泉嗎?”毛茸茸似乎看出來陸棲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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