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人等他叫夠了, 才平靜說道:“是我。”
張默心想到顧司塵對盛檸樾做過的事情就冒火, 他“哼”的一聲,就想直接掛斷電話。
他的性格與鍾諾恰好相反, 鍾諾雖然愛嘴炮, 但在遇到重要的事情時, 卻會冷靜下來思考一下, 到底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而張默心辦事效率的確很高, 但通常是個感情衝動派, 就像現在, 他連想都沒想為什麽盛檸樾會叫顧司塵來面試, 就對著話筒大吼一聲:“我打錯了, 再見!!”
然後, “啪”的一聲就掛斷了。
張默心才氣鼓鼓地呼出一口氣,就對上盛檸樾的不明笑意, 盛檸樾抬抬下巴, 瞥了他一眼,他的小心臟就跟著顫了下。
他是不是做錯了?
難道樾樾還想理這個渣男嗎??
顧司塵一個堂堂影帝級別的人物, 吃飽了撐的跑來給前夫當助理???
張默心滿腦子問號,手邊的座機又響了起來,他嚇得“哎喲”一聲, 條件反射的就接了起來。
還沒“喂”出一句, 顧司塵那淡漠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顧司塵依舊還是那麽驕傲, 只不過,面對盛檸樾時,他才會把姿態放的非常低,“時間,地點,我過去面試。”
“哦哦哦……”張默心沒骨氣的覷一眼盛檸樾,才不情不願地報出一串地址,留下時間後,又道:“過時不候,這次你不要再打來了啊!”
確認之後,他正要掛電話,對方卻“嗯”了一聲,比他先一步掛斷了。
“拽什麽拽,死渣男!”張默心囁嚅一句,不滿地又給另一個人撥了過去。
這次溝通柔和多了,對方音色和悅,又很會說話,哄得張默心樂呵呵的,連連囑咐他,千萬不要忘了時間,才笑著說了“拜拜”。
盛檸樾等了會兒,鍾諾就和宋靚並肩進來了。
繼上次他們和顧司塵被一群大漢圍攻之後,這倆人的戀情很快就被扒了出來,二人索性不躲了,光明正大的出雙入對起來。
鍾諾:“樾樾,我叫專業的來給點意見,你不會介意吧?”
宋靚出道前是裝潢設計師,對這種辦公樓的裝修風格頗有見地,盛檸樾掀掀唇,笑道:“那正好,這裡交給你們,我還有點事。”
他站起身推門出來,又想到什麽,回頭對張默心道:“面試時間發我,我再過來。”
“好喲,你慢點開車啊樾樾!”張默心追出來,一直等到盛檸樾進了電梯,才收回一雙擔憂的眸子。
轉身看向二人,“我總覺得,樾樾好像有很多心事啊……”
二人互看一眼,都不由得歎了口氣。
盛檸樾驅車去了墓地,他上一次來看爸爸媽媽,記起不少零碎的畫面,起先還以為是原身的,竟沒想到,那些都是他自己的。
他買了很多糕點和酒水,端端正正地擺成一排,坐下來,撫摸著墓碑上二人的黑白照片道:“對不起爸爸媽媽,我來晚了。”
盛檸樾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再記起點什麽,但很可惜,他什麽都想不起來,尤其是爆炸前後所發生的事情,他甚至連自己是否見過白婧,都沒法想起。
潛意識裡,他應該是見過的。
從盛勻的字裡行間,他大概能猜到自家父親和白婧應該是大學同學,或許是白婧找他父親做了什麽投資,盛勻考慮自家公司正面臨危機,這才不顧母親的阻攔,把錢拿了出來。
傍晚的天色被暈染成一片瑰紅,落霞的余輝掃過成排的墓碑,盛檸樾視線瞟到下方,剛好看到白婧的墓碑。
他緩緩下了台階,來到近前,掠過那人的照片,直接定格在新鮮的花束和糕點上。
有人來過?似乎還來得很勤。
盛檸樾俯身摸了一下,墓碑的石台上一塵不染,在看旁邊那一座,灰以及積了不少。
墓地的確是有專人管理的,但大多做做表面功夫,隔一段日子統一打掃一次,而白婧的墓碑是最乾淨的,可見對方是個常客。
並且,那人應該是很在意白婧。
會是顧司塵嗎?
盛檸樾蹙了下眉,停在那忖度著什麽。
他們結婚之後,顧司塵似乎一次都沒跟他提到過白婧和顧程,尤其上次看秦管家的反應,白婧這個女人更像是顧家的禁忌。
所以,顧司塵對於白婧,到底是怎樣的呢?盛檸樾不了解,可白婧是他的媽媽,總歸也不會太差吧?
盛檸樾有些厭惡這個女人,正要走開,就看到石台一角落著一枚精致的袖口,這牌子他認得,是富家少爺們喜歡拿來攀比的一款,價格至少在六到七位數,尋常人用不起。
盛檸樾將它拾起,放進了衣兜裡,慢慢下了台階。
回到公寓洗了個澡,緩和下情緒之後,張默心也把面試的時間發了過來。
【張默心:樾樾,面試時間定在明天下午兩點鍾哦,就在工作室,除了顧渣男,還有一個小可愛,他叫方文博。】
盛檸樾從這條消息解讀出另一種意思,張默心貌似對這個方文博的印象很不錯。
【盛檸樾:好,我知道了。】
正說著,鍾諾就打來電話,“對了,我白天忘了跟你說,明天宋靚要去海島補幾個鏡頭,我說好了陪他一起,所以,明晚的飯局,就只能你去了。”
“什麽飯局?”盛檸樾最近不太管工作室的事,還有些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