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短暫亮了下:“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麵包差不多吃完,秦泊淮拿杯子喝了口蜂蜜水,抬頭時,見那點醬料還停留在對方嘴角。
他皮膚白皙,唇角濕潤鮮紅,沾染褐色醬料格外顯眼,滑稽中帶了點可愛,與平日氣質倒是相符。
秦泊淮沒說話,對他勾了下手指。
沈星瀾會意,起身湊近,以為他要說什麽話。
隔著道餐桌,兩人一彎腰一坐下,光暈透過紗幔照進來,為他們蒙上層朦朧的光。
下一瞬,濕巾輕緩擦過唇角,溫熱指腹蜻蜓點水似的,不經意碰到唇周。
酥麻涼意霎時從脊椎轟然蔓延。
沈星瀾腦子裡不可控制憶起昨日被摸魚尾時的反應,身體僵住,無法動彈。
離他很近的秦泊淮收回濕巾,挑了挑唇,漫不經心道:“下午可是家宴,你確定去?”
第40章 如蛇似的又往前挪動幾寸,紅唇翕張
家宴二字代表什麽意思, 沈星瀾再清楚不過。
之前他跟秦準結婚沒結成,可皇室裡的人都知道他是秦準伴侶,若是這會兒秦泊淮再帶他出席私人社交場合, 那其余人鐵定得炸。
但那又如何?
先不提他跟秦準沒結婚沒領證, 就算是舉辦了儀式, 這頂綠帽子,沈星瀾非常樂意給他戴。
雖然人魚馬甲掉了, 但失憶馬甲必不可能掉, 沈星瀾當即開始了表演:“既然是家宴, 那為什麽不能去?”
秦泊淮把濕巾放到一邊, 雙手交疊放到腿上, 抬了抬下巴, 擺好姿勢欣賞他發揮。
沈星瀾睜著雙清澈見底的眼,那把低啞魅惑的嗓子被他拖得又軟又嬌:“我隻認識你,在我心裡泊淮哥哥就是我親人。”
青年清晨早起未束發, 銀白長發披散肩頭, 宛如光滑緞面閃著微光。
半趴在桌上的姿勢, 襯衫領口往兩邊敞開, 鎖骨上紋身振翅欲飛, 更細膩白皙的肌膚紋理順著綢質襯衣往裡蔓延,惹人遐想無限。
秦泊淮只要一抬頭,便能對上這幅美景,他往旁邊偏了下視線,喉結輕滾。
“家宴這種場合, 別人都帶伴, 我怎麽會舍得泊淮哥哥一個人去呢?”沈星瀾如蛇似的又往前挪動幾寸, 紅唇翕張,“你說是不是?”
空氣中恍若布滿粘稠糖絲,甜津津,連呼吸都能嗅到甜味。
獨屬於青年身上特有的海洋氣息一點點擴散,猶如花香溢開。
就算秦泊淮不看,聽覺,嗅覺也都能清晰將面前人的模樣味道勾勒出來,留白空間更大。
他向來不是個君子,也不是個被動的人,相反,他主動性和攻擊性極強。
奈何遇上隻稍微凶一凶便會嚇哭的兔子,也只能盡全力克制收斂。
秦泊淮重新將視線偏轉回來,美人蛇幾乎柔軟化開在桌上,他緩聲道:“真想去?”
沈星瀾毫不猶豫點頭。
“成啊,”男人目不斜視,“答應我件事,就帶你去。”
沈星瀾輕快開口:“答應什麽事?”
秦泊淮思索幾秒:“想到再說。”
沈星瀾再度點頭:“一言為定。”
他相信秦泊淮為人,而且退一萬步說,空口支票這種東西,先開著畫個餅,說不定馬上任務完成他就不在這個世界了呢?
怎麽想都穩賺不賠。
秦泊淮也不是個墨跡的人,他朝他擺了下手:“去換衣服吧。”
沈星瀾雀躍地轉身回了房間。
下午聚會的地方定在郊區某馬場,這兒隻招待貴客,一年四季人煙稀少。
秦泊淮到得不早不晚,秦準跟蘇稟已經到了,剩下的都是些皇族親戚。
老頭子精神矍鑠,一雙古銅眼眸殘存從殺伐戰場磨出的鋒利,見了秦泊淮,先是爽朗大笑,上前來一拍他肩膀:“又長高啦。”
上回兩人相見,還是秦泊淮剛從軍大畢業,正式進入軍部的時候。
那時秦泊淮還比較青澀稚嫩,活脫脫個陽光帥氣大男孩,而現下的他更像是飽經磨礪後的劍,封上刀鞘時低調不張揚,從間隙可以瞥到其凜然光輝。
秦泊淮嗯了聲:“您還是一樣有活力。”
他將手中禮袋送上,蘇稟不拘小節慣了,拿到禮盒隨手拆開,裡面是本精裝,市面已經絕版的農學書籍《蒼生》。
蘇稟這幾年沉迷種地喂魚,大有想歸隱田園的意思,《蒼生》這本書他托人搜尋許久都未果。
沒想到今個兒竟是在這裡得了,一時喜不自禁,摸書如同摸寶貝似的。
此時,副駕門哢擦響了聲,車門慢慢被推開,銀發雪膚的青年從車上走下,一身淺咖西裝將他氣質襯得溫柔明淨,長發隨意在腦後束起,他鼻梁間架了副無框眼鏡,唇邊是淺淺微笑。
自他下車瞬間,仿佛所有風景全都黯然失色。
連蘇稟都呆了呆,眯眼仔細瞧了兩眼,隻覺這人說不出的眼熟:“這是……”
不遠處站著的秦準看見滿面春風的牧野,一口牙齒幾乎咬碎,表情活像見了鬼。
在他設想裡,應該這兩天就會聽說牧野意外身故的消息,沒想到先聽到的是M失聯,如今牧野還被秦泊淮帶來參加私宴。
這不是公然綠他?!
秦泊淮淡定接話:“一個朋友。”
蘇稟年紀大,不常來首都星,很多消息都比較滯後,也不太願意摻和別人的事,聽他這麽介紹,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