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養了這麽久的小寵物,被這隻該死的黑山羊折磨了一晚上,然而他還不能對黑山羊下手,因為黑山羊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違反規定。
柯晨臨假模假式的松了一口氣,而後轉頭看向默默擦角的裁判:“你能停一下手麽?”
裁判默默放下胳膊,目光從那倆鋥亮的羊角上掃過,又重新垂下眼眸。
“我從地下室出來了,你失望嗎?”柯晨臨詢問。
“有一些。”這次裁判倒是回應了,“這意味著我之後還得繼續這項工作。”
什麽工作?當然銷毀熄滅程序,畢竟他來到副本的目的就只有這一個。
“真冷漠啊。”柯晨臨評價,說完,他又把手伸向裁判的狼嘴。
裁判並沒有躲開,任由柯晨臨扒拉開狼的嘴皮,撫摸裡頭的犬牙:“還是汪汪亂叫著撒歡的狗比較可愛。像你這類沉默寡言的,保不齊什麽時候就張開牙給來上一口。”
柯晨臨並沒有像先前那樣假裝悲傷難受,他伸手曲起手指敲了敲灰狼的牙,而後便往自己房間走去,他確實需要洗個澡,那些黏在身上的血讓他覺得難受。
路過羚羊的時候,柯晨臨還順嘴誇了一句:“新左手不錯,很有風格。”
左手已經變成蹄子的羚羊:“……”他懷疑柯晨臨和他一樣是火種遊戲的玩家,但是羚羊完全不敢跟這樣的怪胎“認親”,他覺得這位黑山羊先生屬於是活潑過頭了。
如果柯晨臨知道那位羚羊對他的評價,估計是會詫異的。
因為柯晨臨這人從小到大就沒跟“活潑”兩個字扯上關系過,他永遠都是安靜的,沉穩的。
柯晨臨在上樓之後臉上的那點表情就消失不見了。
他沒有再整什麽么蛾子,只是回到自己房間的浴室,認認真真的洗了一個澡,將那些黏膩的血衝洗乾淨,而後換上整齊的衣服,自覺的重新回到大廳。
這時候各位玩家已經坐上餐廳開始吃早餐的,他們所坐的位置並不像昨天那麽嚴謹,柯晨臨看到裁判身側那個位置是空的,估計是有人因為他的行為連帶著對裁判產生了抵觸情緒。
柯晨臨昨晚並不是單純的對那些怪物宣泄自己無處釋放的破壞欲,他還是套出了不少信息的。
那些怪物的思維是混亂的,它們的記憶糅雜了身上所有被縫合的物種。
但無論是那個碎片的記憶裡都有那麽一個人,一個男人。
男人是個獸醫。
這個男人對它們很好,這個它們指的是那些被縫合上去的動物。
因為它們本身快死了,如果不是男人,它們根本沒法活到現在。
而且這個男人不常住在別墅裡,他會和那些玩家一起玩遊戲。
也就是說,那個所謂的醫生,就隱藏在他們十個動物裡面。
但具體是誰,那些怪物也不清楚。
柯晨臨回到坐下之後便開始觀察,只是周圍的玩家們看他的眼光都挺奇怪的,有好奇也有畏懼,完全看不出哪個是特殊的。
嗯,可能在他們眼裡,現在最特殊的就是自己。
還好這遊戲沒有什麽投票處死的機制。
“你覺得十個玩家裡面哪個比較詭異?”柯晨臨又詢問起了裁判來。無論裁判說什麽,柯晨臨都不會信,甚至不會用來做參考。
但就讓這位裁判這樣安安靜靜的杵在旁邊,柯晨臨會覺得不爽快。
“你比較詭異。”裁判實話實說。
“除了我呢?”柯晨臨又問。
裁判想了想:“我也比較詭異。”畢竟無論出了什麽時,裁判都是冷靜的,沒有隨波逐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你真幽默。”柯晨臨伸手摸了摸裁判的腦袋,“那除了你呢?”
“不知道,看不出來。”他也沒怎麽注意看過其他玩家,畢竟他不需要解謎,他就算輸了也不會死在副本裡,“不過你肯定被副本給盯上了。”灰狼指向那個陰沉沉的小布娃娃。
那娃娃的五官都有些凌亂,不過那雙潦草的眼睛很認真的盯著柯晨臨。
“我想只要副本抓住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對你動手。”裁判分析。
柯晨臨把整個副本裡頭的東西都得罪完了,那些怪物被他折騰了一晚上,現在的怨氣如果能夠實體化,估計都可以塞滿這個副本。
“那真糟糕。”柯晨臨不帶感情的捧讀,“我不能死在這裡,我們應該死在一起,畢竟我們才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裁判是火種系統的衍生,柯晨臨是火種系統的毀滅程序,雖然科技是沒有基因和血緣一說的,但硬要扯的話,柯晨臨感覺自己應該算裁判的長輩。
畢竟毀滅程序和火種系統應該是一開始就配套準備的,裁判才是後來被開發的。
“落葉得歸根嘛。”他還是沒有把那聲大侄子喊出口,真要叫了那就太喪病了。
而裁判注視著柯晨臨,在落葉歸根四個字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皮明顯顫了一下,不過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
柯晨臨又想起了什麽,他鄭重的拍了下裁判的肩膀:“你是擔心上頭那個不讓咱們死在一起嗎?別怕,我家有彈珠和彈弓,回頭我送給你,你拿那玩意兒蹦它。”他話裡的上頭那個指的就是火種系統。
“不允許聊天!”小布娃娃用叉子輕輕敲了敲高腳杯。
“這是硬性規定嗎?先生。”柯晨臨詢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