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撫摸裁判的腦袋:“我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我們的痕跡。”
“但後來我發現這些其實證明不了什麽,我也無需向其他存在證明什麽。一起牽著手旅遊,然後拍個照片發給那些朋友?不不不。”柯晨臨靠近了裁判,他們的鼻尖相抵,“那些沒有意義。”
“我們該去的地方都是一樣的。”金信說,“不過是死而已,你說的那些我不感興趣,也不打算感興趣。”
“很美好嗎?哪個傻逼定義的?”金信罵起人來毫不留情面,如果不是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他恨不得把旁邊打擾他睡覺的殺馬特給抓起來打一頓。
“總有些人想把自己放進某個設定的套路化的框架裡頭,千篇一律。天才,成功,美滿,各式各樣看似新奇卻也沒什麽意思的人生,最後他們都會死,無一例外。”柯晨臨的手已經落到了裁判的喉結上,“就像一道設定好的應用題,無論用什麽方法去解,都只能得到那一個答案。”
“我不畏懼死亡親愛的。”柯晨臨說著,抓起裁判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它是炙熱的,現在這一切才是我想要的。我痛恨你,我仇視周遭的一切,但我想我愛你。”
“在我這顆心臟最炙熱的時候終結就可以了。”金信看著無邊無際的黑暗,卻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什麽火光。
“一切都會停止。”金信笑了一聲,“我不是一個尋死覓活的悲觀主義者,我很年輕,我對自己現在的人生也很滿意。”
視覺系的玩家詫異地看向金信,雖然什麽都看不清,但他總覺得此刻金信的表情應該蠻凶狠的。
“像煙花……哦不,炮彈的火焰。”金信說,“摧毀一切。”
“而後我會永遠的擁有你。”柯晨臨的吻落在了裁判的嘴唇上,“你會作為安定死去,而我會陪著你。”
柯晨臨感覺到自己手下的人在顫抖,他詢問:“你是在期待嗎親愛的?”
他的手將要松開的時候,被裁判給摁住了。
手心緊緊貼著脖頸處的動脈,感受著一下一下強勁的跳動,那是鮮活的象征。
“你在害怕了。”柯晨臨說,“不是害怕我,是害怕自由,沒有我的自由。”
“或許戴上一條項鏈會好一些?”柯晨臨挑眉,而後他又否認了自己的說法。“不,項鏈不適合你,應該是項圈,那樣和你的外形更契合,而且還能印上我的名字。”
“你帶了嗎?”裁判問。
“怎麽可能帶了?”柯晨臨聳肩,“先空著吧,如果我能活著出去,再進遊戲的時候送你一條。”他說完就躺到了床上。
裁判也默默地躺在柯晨臨身邊:“你現在還冷嗎?”
“一般。”柯晨臨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是你自己做的對吧?”裁判又說。
“親愛的,我都已經說過我不知道了,我沒有那段記憶,沒法未卜先知的。”柯晨臨語氣很無奈,而後他又篤定道,“我一般很在意養生的,身體是本錢,這個我清楚得很。”
可你也知道這裡是遊戲,而遊戲沒法真正剝奪人的健康,無論遊戲裡變成什麽樣,只要還留有一口氣,出去就能毫發無損。
但裁判沒有說,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說這個,柯晨臨大概率會緊跟一句自己是習慣使然,一個人的習慣是不可能那麽輕易地被改變的。
反正現在的柯晨臨在他面前是不可能誠實的。
“你真的不冷嗎?”裁判又問。
“哦,冷。”柯晨臨隨口應答,他在裁判再次重複的時候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果然,在他說完之後裁判就抱了上來。抱得特別緊,無論他之前怎樣去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試圖讓自己表現得冷漠,在這一抱之後那一切都成了泡影。
柯晨臨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就不能坦率萫萫豬一點嗎?”
裁判並沒有回應柯晨臨的問題,他反問道:“你真的不懼怕死亡嗎?”
“親愛的,你要知道我們從第一次見面到大學畢業,如果被書面記錄下來,結局就是一段童話,王子和王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之類的。”柯晨臨說到這裡,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你就死了。”
“大部分人都是這樣,他們白頭偕老,然後總有一個死在前頭。”柯晨臨回摟住裁判,“我們會死在一起,親愛的。”
“但我會阻止你。”裁判提醒他。
“哦。”柯晨臨點頭,他伸手拍著裁判的後背,“我原諒你,所以現在先睡覺。”
裁判聞言閉上雙眼,閉了沒多久,又將眼睛睜開:“我覺得……”
“噓。”柯晨臨伸出食指放在裁判的唇間,“好了好了,睡覺寶貝。”
……
第二天一起床,金信就精神抖擻拿著斧子準備出去找佘立志的麻煩。
這讓柯晨臨有些摸不著頭腦:“你的被子和床單不就是搶過來的麽?昨天沒找麻煩?”
“昨天只是打劫了東西。”金信想了想,又補充道,“順便把他們吃的飯給掀了,其他的我什麽都沒做,我的拳頭甚至沒能碰上佘立志的臉。”
“都這樣了,他沒過來槍?!”視覺系玩家覺得不可思議。
“可能是我威脅他說,如果他再來找麻煩,等我活著出去就把他家裡那些人找出來做掉。”金信聳肩,“我沒打算那麽做,我是有底線的,沒有進入遊戲的在我這兒算是有生命權人,我不會瞎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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