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懵逼中的陵陽迅速反應過來, 他尷尬地撓撓頭:“那個,我們進來的時候比較急。不過你放心,我們能修好的。”他們以為柯晨臨死了, 熄滅程序沒了他們還在乎門幹嘛?大家都得完蛋。
金信從地上爬起來,他嘴角被打裂了。金信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而後不受控制地從嘴裡吐出一顆牙,牙上還沾著血:“好家夥,真夠勁。”
斷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畢竟他手裡頭還有技能。
過來的人除了秋余和凌陽,還有幾個柯晨臨不太認識的老頭老太太, 柯晨臨估計他們都是特管處的主要話事人。
出去之後凌陽迅速弄好了他們家門, 而後一個個在沙發上坐得筆直, 就等著柯晨臨給他們介紹火種系統內部。
柯晨臨也沒有隱瞞, 盡管他們的初心完全不同,但最終目的都是一致的。
他的描述盡量的平鋪直敘, 沒有任何多余的個人情緒在裡頭, 這樣方便這些特管處的人去分析。
而在他說完之後,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開了口:“我們能看看那個瓶子嗎?”從她臉上的紋路能夠看出來她起碼有七十多了,但是那雙眼睛不見混濁,依舊明亮得驚人。
“當然。”柯晨臨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小玻璃瓶,遞給這位老人家,順嘴誇道,“您身子骨不錯。”
“謝謝。”老人家衝他笑了笑。
柯晨臨並非隨口說了句漂亮話,他現在能看到這位老太太的身體狀況,骨骼,肌肉,血液,細胞狀態。
他捕捉到了某種規律,而普通的人類在他的感知裡不過是一團團能夠自由移動的能量。而玩家和普通人的能量還不同。
就比如面前這位老人家,她就不是玩家。
柯晨臨不知道吸取了陳耀的那個瓶子之後自己會變成什麽樣,說實話,他是有些害怕的。
“這裡面有些什麽?”老人家詢問。
“說真的,我也不清楚。”柯晨臨聳聳肩,“我只知道可能有上億的積分,具體數額我沒詳細的了解過。”
這兒其余人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眼,上億是個什麽概念他們當然清楚,但是僅憑一個玩家收集上億的積分?這也太恐怖了。
那位老人家將瓶子重新還給柯晨臨:“還是快點把它吸收了吧,以免夜長夢多。”
“喂,你什麽時候再進副本?”金信抱臂靠在牆面上,他衝著柯晨臨仰了下頭,“一起?”他似乎完全不在乎剛被柯晨臨打斷了牙這檔子事。
陵陽一言難盡的看向他,就單從柯晨臨一睜開眼就逮著他揍這一點,很明顯柯晨臨不待見他。
然而陵陽卻是想多了,在金信開口之後柯晨臨居然還點了頭:“可以,我待會兒就進下個副本。”
“你們沒鬧僵?”秋余也覺得詫異。
“我們配合得很好的。”金信將雙手合十,墊在自己後腦杓上,“如果不是我們合作得不錯,那個副本可能就出不來了。”
“對。”柯晨臨倒也認同了金信的說法。
“我只是砍了他幾刀,他報仇而已。”金信又說,“牙是斷了,但他甚至沒有動刀。”
秋余默默摁住了自己的腦門,她還害怕柯晨臨和金信會弄個你死我活,就剛才的情況來看也確實是那樣的,只不過金信他們卻將之稱呼為默契。
然而就在這時,金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去廁所接了電話,而後衝著柯晨臨說了聲抱歉:“下場我不陪你了,我還有事要辦。”
“他幹嘛去?”陵陽詢問。
“他妹妹在學校打架了,他得去看看。”就算金信躲進了廁所,柯晨臨還是聽到了這些信息。
他驚訝於金信居然還有個妹妹,他一直以為金信是個孤兒。這個孤兒並不是罵人,而是金信這狀態看著不像是有牽掛的那類人:“他和他妹關系不錯?”畢竟在聽到對面說他妹打架的時候他第一個問的是自己妹妹受傷沒。
“他和自己家裡人的關系都不錯,父母雖然不能理解他為什麽變成了這樣,不過也沒管太多,只是一直嘗試說服金信去看看精神科。”秋余解釋,“他性格這麽張狂可能是目睹了太多同事的死亡,而自己對於死亡也變得麻木了。”
“如果成功了,各位都會死的。”那位白發老太太說,“在本該死亡的那一瞬間,而被打亂的時間線會恢復正常,特管處的存在也會消失,裡面的普通人類同事大概會出現在別的機構。”
“現在這一切就像是時間線裡頭多出來的那一枝,偏離了軌道,需要被徹底的修剪掉。”
“不會覺得不甘心?”柯晨臨有些好奇,他自己本身已經徹底行為邏輯自洽了,奔赴死亡對他而言就是奔赴永恆的諾言。但這些人呢?
“我們本來就已經死了。”秋余說,“如果不是死亡,我們也不會被遊戲所選中。”
“遺憾是有的,但是遺憾並不代表後悔。”秋余認真的看著柯晨臨的雙眼,“我們的終止鍵早就被摁下了,只不過有東西卡了Bug,我們需要停下,這樣更多的人才能繼續往前。”
柯晨臨拍了拍手,表示秋余說得精彩:“所以下一場我自己去嗎?”
“我們可以陪你。”秋余說。
“不,我想自己去。”柯晨臨搖了搖頭,“我和親愛的第一次激烈碰撞,我不想和朋友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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