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晨臨有些無奈,之前這位元帥把感情這種東西想得太簡單了,而現在他又考慮得過於複雜。
當然, 一般這種不是本人的話也沒法做到百分百的了解。
“你提醒我了一件事。”柯晨臨忽然說,他一把拽過旁邊仿佛局外人的裁判,抱在懷中後退。
在他的後背貼上牆面時,無數的觸手忽然噴湧而出, 一部分緊貼著牆面,一部分緊緊的卷著裁判。
“你想做什麽?!”元帥睜大了雙眼。
“如你所見, 殺了裁判啊。”柯晨臨朝著元帥勾唇笑了笑, 而後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懷裡裁判的臉上。
裁判依舊是淡然的, 看不出恐懼。
柯晨臨微微張開嘴唇, 從他口中出來的並不是舌頭,而是一條細長的機械臂。
他將自己的嘴唇覆在了裁判嘴上, 兩人像是在接吻。
他的手已經褪去人類的膚色變成了銀白, 他的手穿透裁判的後腦杓, 托住了對方。
說殺死只是一個玩笑,柯晨臨只是意識到他家親愛的本身雖然是獨立的,但總有和火種系統產生鏈接的部分,而且裁判的運行也需要龐大的積分。
“呃……唔!”裁判沒有反抗。
這個身體只是一個分支,柯晨臨的意識進入之後找到了鏈接口,而後順著鏈接口進入了裁判的主系統。
“快切斷和裁判鏈接!”元帥明白了柯晨臨想做什麽,“他想用裁判做媒介進入火種系統內部!”
“我在嘗試。”火種系統表情也不好看,“這並不容易。”
元帥他們分離出裁判來,為了防止有朝一日火種系統發現端倪,直接切斷裁判存在,元帥下了不少的功夫,而現在這一切成為了他的阻礙。
“他想要進入火種系統沒有那麽容易。”火種系統皺著眉頭看向柯晨臨。
柯晨臨此刻的模樣格外的妖異,他成為了一團機械觸手的主腦。上半身保留著,但身體徹底變成了銀白色,關節處還有類似關節球的玩意兒。
眼白變成了黑色,眼瞳變成了紫色。而裁判則是被越來越多的出手包裹,直到其他人看不見他為止。
柯晨臨在裁判的系統裡發現了進入火種系統的通道,他進去了一部分,但剩下的就沒有辦法了。
做個類比的話,大概就是靈魂進去看過了,但是肉/體被堵在外面,可下達“毀滅”指令必須得有肉/體的存在才行。
靈魂搶奪不了積分,只能在裡頭逛一圈。
“離開我的系統。”火種系統說,“你什麽都做不了,但這樣會讓我不舒服。”
“我看到了。”柯晨臨松開裁判,抬起頭,他臉上的笑容更大,“我們的創造者,的確是個溫柔的人。”
裁判被包裹著,他現在的感應其實被柯晨臨切斷了,整個狀態都是迷茫的。在柯晨臨的嘴唇離開之後,他終於能夠松一口氣。
不過感受著柯晨臨機械臂的纏繞,他卻並沒有掙扎,他喜歡這樣。
“親愛的,這樣讓你有安全感對麽?”柯晨臨伸手,堪稱溫柔的在裁判的嘴唇上輕輕劃了一下。
“我說,離開我的系統。”火種系統顯然並不喜歡這種被窺視的感覺,這讓他生氣。
“再等等吧,馬上就結束了。”柯晨臨轉而看向了元帥。
元帥沒太大反應:“如果你是想誘導火種系統殺死我,那你還是別想了,他現在和我有一致的目標。”
“不不不,我當然沒有這種想法。”柯晨臨的語氣有些奇怪,“不得不說,真是美妙啊,火種系統對於創造者的感情。”
一個蝗蟲腦袋的家夥忽然大喊了兩聲元帥:“人類世界的規則混亂消失了!”
“什麽?!”元帥愣了一下,人類世界的規則混亂是柯晨臨用來威脅火種系統的底牌,也是元帥和火種系統最擔心的事情——怕這個神經病真的腦子一抽抽就把人類世界給獻祭。
而此刻柯晨臨根本懶得體會他們的震驚,他繼續說:“純粹的雛鳥情結,純粹的陪伴,是孩子對父母最原始的愛。”
火種系統恍惚了一下,他以為是柯晨臨作為熄滅程序能夠和他感同身受。
結果柯晨臨緊跟著來了一句:“幼稚的讓人發笑。”
柯晨臨在火種系統的空間裡逛了一圈之後意識到火種系統的感情真的非常純粹。
這種純粹的喜愛也讓柯晨臨意識到,活了最久的火種系統現在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個“小孩”,剛獲得了感情系統,他是下意識在記憶裡頭尋找了一個感情寄托的小孩。
不得不說他們的創造者是個極富人格魅力的存在,優雅溫和,創造火種系統謀求生機的同時卻給火種系統制定了一套堪稱“聖母”的規則,他只是尋求一絲希望,並不是想要剝奪什麽,他懷抱希望,同時不願意把這一份希望強加與別的種族,使其成為枷鎖。
如果是這位創造者操控火種系統,那麽人類世界根本不會經此一遭,當然,裁判也就根本不會誕生。
柯晨臨欽佩對方,而且對這位出現在火種系統裡的創造者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盡管對方擁有無數的眼睛和一團五顏六色史萊姆一般的身體……呃,不得不說他們和人類的審美差距有些過於巨大了。
他之所以覺得火種系統像個小孩,是因為這種感情太“小”了。
這其實不如孩子對父母的那種感情深刻,畢竟只是個回憶裡的人,而且火種系統也不曾完全依賴自己的創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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