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熟知村裡地形的人, 或者之前就踩過點。”墨元白應聲, 然後看了看他說, “餓不餓?剛才來時,村口有餛飩攤, 你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不介意!”葉千羅連連點頭。
餛飩是葷的, 只要不吃素, 他怎麽著都成。
兩人並肩朝村口走去,路過村委會的時候, 正好遇上了司馬致遠和吳球球問完了趙主任,從裡面出來。
“墨隊!”司馬致遠這一聲招呼打的, 跟在後面的葉千羅肉眼可見地泄了氣。
他本以為又可以與墨元白共進早餐呢,現在可好, 得帶兩大燈泡, 他的胃口全沒了。
墨元白跟了三條尾巴,有一條尾巴還挺不高興, 一行人朝村口而去。
村口支了一個餛飩攤,此時已近九點,吃早餐的人已經不多了, 他們叫了四碗餛飩,挑了角落裡的一個位置,坐下來吃,順便交流一下他們對案件的看法。
“從趙主任那裡,我們了解了紅蜻蜓按摩房的來歷,根據村委會賣店面時留下的電話號碼,我聯系上了按摩房老板娘崔映秋,她答應下午來偵緝隊一趟。”司馬致遠餓得前胸貼後背,說了一句話便呼嚕呼嚕地吃餛飩,一碗很快就見了底。
墨元白似乎不吃葷餡,他把自己那碗餛飩推到了司馬致遠面前。
吳球球朝餛飩攤老板喊了聲:“來碗素餛飩。”
這三人的默契,又讓葉千羅酸了起來,他用杓子舀了一個餛飩賭氣地吃了一口:“嘶!”燙得他舌頭起泡,眼見著桌上三人朝他看過來,便在嘴裡停了停,待稍涼了些,默默地咽了下去。
明明看到司馬致遠吃的那麽快,也沒見他燙?葉千羅氣呼呼地想。
“青菜香菇餡餛飩一碗!”餛飩攤老板端著餛飩放到了墨元白位置前,看到他們四人都穿著偵緝製服。
這個點才吃早餐,可見偵緝隊工作辛苦。
老板朝他們四人笑笑說:“偵緝同志,你們辦案不容易,今兒這餛飩我請了!”
“呀,這怎麽成?”司馬致遠趕緊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錢來遞過去,“老板,你小生意也不容易,我們付錢。”
推擋了三個回合,司馬致遠才將錢塞進了老板的口袋裡。
老板這會兒沒生意,便挪了把椅子坐到四人旁邊,一邊包著餛飩一邊和他們閑聊起來。
“要說紅蜻蜓按摩房啊,這一般人還真去不起!推拿一下一個小時就得大一百塊錢,我一個擺攤的,哪能去得起?”聽到司馬致遠問起了村尾的慘案,老板侃侃而談起來。
“老板,你倒是很懂行情哪?”吳球球笑笑接過了話。
墨元白沉默地吃餛飩,葉千羅舀著一隻餛飩得吹上幾遍,才小心地吃到嘴裡,幾人都聽老板說話。
“嗐,都是男人嘛!村裡來一個全是露腿的地方,誰能不關注?要說這三個娘們死的,還真不冤!這好好的良家婦女,能做這種露腿的勾當?肯定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被人給殺了唄!”老板的話裡全是對按摩女的歧視。
“老板,照你這麽說,那按摩房經營的可不是什麽正經生意?”吳球球低頭吃餛飩,與司馬相視一眼,繼續與老板搭訕。
“那可不?誰家男人要是進了這裡頭,敢被自家婆娘知道?肯定不能吧!要是正經生意,大可不必。當然,我也沒敢進去,一來是賺這幾個辛苦錢,不舍得花到女人身上,二來我也怕自家婆娘知道我進了那地方,天天同我鬧騰。”老板當著四個偵緝隊的面不好直說人家就是個黃色窩點,但意思很清楚了。
“老板,你每天什麽時候出攤、什麽時候收攤呐?這天熱成這樣。”司馬致遠吃完了兩碗餛飩,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頭上冒出的汗。
“一般六點出攤,十點收攤,天是很熱。聽說,按摩房發現屍體的時候,人都已經發臭了。”老板說道。
“老板,你的消息可很靈通啊!你是這個村的人?”吳球球也吃完了餛飩,瞧了一眼隻吃了小半碗餛飩的葉千羅和墨元白,自動接下了話。
“我是隔壁村的,在兩村中間的路口支個攤,賺點小錢。我這迎來送往的生意,可不就是消息靈通嘛!你們還要再來碗餛飩嗎?”老板熱情地招呼他們。
“不用了。”司馬致遠站了起來,朝吳球球示意了一下,後者也站了起來。
“墨隊,我們再去周圍走訪一下附近店面。我們也開了車來,你們回去不用等我們了。”司馬致遠朝墨元白說道,擺了擺手,招呼著吳球球先走了。
只剩下兩人,葉千羅壓抑的心思就活躍起來。
他轉頭看了看司馬致遠和吳球球離開的背影,沒話找話地對墨元白說:“這就走了?”
墨元白將一隻餛飩送進嘴裡,朝兩人的背影看了一眼,低下頭,舀了餛飩吹了吹送進嘴裡,他吃得優雅而細致,速度不快不慢。
“呃……我飽了。”葉千羅詞窮,他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種煙火氣十足的民間小吃,但看在墨元白也在吃的份上,又吃了兩隻,剩下了大半碗。
墨元白坐著不動,一直將碗裡最後一隻小餛飩舀進嘴裡,這才抽出一張紙巾折起來,在嘴角按了按。
葉千羅將墨元白的動作盡收眼底。
墨元白坐著餛飩攤的長凳也掩蓋不住王者氣質,捂在雪白紙巾上的手,虎口處的粉紅印記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