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羅顧著去抓門上的扶手,沒顧得上回憶那個風騷的敬禮。
他轉過身去敬禮的時候,T恤被安全帶扣著,露出一小截白晰的腰,他自己沒注意到,如果注意到,他絕對不會只露一小截。
“叮咚——”這回葉千羅記得按了門鈴,門馬上就開了,開門的是周思萍的丈夫白明超。
“阿萍,沙拉醬……”白明超正系著圍裙,舉著鍋鏟,急急推門出來,看到兩個陌生男人站在自家門口,不由楞了下,“你們是?”
“偵緝隊墨元白,這位是我同事羅千葉,我們想找你夫人周思萍,她在家嗎?”墨元白舉了一下偵緝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白明超。
他削瘦的身材,戴一副黑框眼鏡,文文弱弱,書卷氣息很濃。
“啊?阿萍她……你們找她有什麽事?”白明超慌忙問道。
“你們鄰居的事,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向她核實。”
“她……她現在不在家啊,剛才做飯的時候要用沙拉醬,她去超市買了。”
“打電話,讓她回來。”
“哦。兩位請裡面等吧?我去廚房關火。”白明超讓開門,在門口的鞋櫃找了兩雙客人拖鞋放到門口,把墨元白二人讓了進去。
葉千羅仔細盯著客廳那幅名畫《海上日出》,輕輕拽了拽墨元白的衣角,湊近頭說:“畫好像動過了,右下角的邊框略偏了些。”
“嗯。”墨元白在畫上盯了兩秒,就低下頭,看到那隻手再一次將他的衣角給拉皺了。
有話不能好好說?
墨元白不悅地輕皺眉頭,抬起一手,想撣掉衣服上掛的手。
葉千羅好像知道一般,正好放開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無辜地向他眨了眨眼睛:“這回,我上哪都帶著筆記本,對了,上次來還欠著周思萍的一個簽名,這次一直補了吧。”然後先坐到了沙發一角,乖巧極了。
墨元白:“……”
“阿萍的電話打不通啊?可能正在開車吧?”白明超從廚房出來,側頭夾著手機,手上端著兩杯水放到墨元白他們面前。
“白先生,這幅畫哪裡來的?”葉千羅指了指牆上。
白明超轉頭看去,笑笑說:“哦,這幅啊?是我妻子的朋友送給她的,據說是臨摹什麽畫家的作品。我也不懂,我教數學的。”
“白先生,你認識這兩人嗎?”墨元白打開手機,點開何玉肖發給他的照片,將周健峰和孫金海的照片給他看。
“嗯……不認識、不認識。”白明超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了看兩張照片,搖了搖頭。
“你和你妻子是怎麽認識的?”墨元白收回手機,朝白明超問道,葉千羅在旁邊認真地記錄。
“這和你們的案情有關嗎?”白明超警覺地反問。
“有關。請你如實回答。”墨元白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和妻子是在孤兒院的一場慈善表演中認識的,我們當時都是義工。”白明超回憶起往事,眼裡帶著溫柔。
“孤兒院?哪家?”
“城郊的思誠孤兒院,哦,現在已經拆了,合並到其他孤兒院了。”
“你妻子父母都不在了?”墨元白想起了周思萍的個人信息裡面,父母一欄是空白的,順口一問。
“她就是思誠孤兒院長大的!她……”白明超正想接著說,大門開了進來,周思萍拎著一個滿滿的超市購物袋進來了。
“怎麽又是你們?”看到客廳裡坐著的兩人,周思萍的臉色一沉。
“周思萍,我們來,是想讓你確認一下,你認識不認識這兩個人。”墨元白站起來,將照片在手機屏幕上打開,遞到周思萍面前。
白明超從鞋櫃裡拿出女主人的拖鞋,彎腰放到了周思萍腳邊,然後從妻子手裡接過購物袋,轉身進了廚房。
“不認識。”周思萍仔細地盯著照片看了看,迷茫地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墨元白。
“兩位,時候不早了,要不,在我家吃晚飯吧?多加兩雙筷子的事情。”這時,白明超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朝墨元白和葉千羅說。
“不用,告辭。”白明超這不動聲色地趕客,讓墨元白眼睛微眯了眯,將他們夫妻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白先生,你太太不是全職主婦嗎?怎麽,還是你做菜?”葉千羅看到墨元白說告辭,連忙從沙發上起來,經過廚房時,朝廚房裡探了下頭。
“呵呵呵,阿萍說下午做了手膜,不能沾水,晚飯就我做了。”廚房裡白明超正在水槽裡剪蝦線,側頭回答葉千羅。
墨元白的眼睛朝周思萍的手掃了一眼,那是一雙白靜修長的手,十指纖長,指甲修得很整齊,像鋼琴家的手,或者是拿手術刀的手?
周思萍在筆錄本上簽了字,便將手放進上衣口袋裡,走到門邊,候著兩人出來:“兩位慢走。”
“呯——”葉千羅剛跨出大門,身後的門就猛然關上了,差點夾住他的腳後跟。
“她……”他剛想發作,就見墨元白邊走邊打起了電話,腳步很快,他需小跑才跟上。
“司馬,協查通報發了嗎?……嗯,好!你和吳球球今天不用去無情殿了,晚上盯著金園小區A幢712的周思萍和白明超夫婦……對,24小時。”
“華叔,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好……場地都封起來,員工都帶回局裡連夜審。”